日影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尚书府的正厅内,仿若一幅破碎的光影图。
林时倾一袭玄色锦袍,他端坐在正厅的上位,身姿挺拔如苍松,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着茶盖,那茶盖沿着茶杯边缘缓缓滑动,每一次的摩挲都似带着无尽的思量,动作优雅而缓慢。
他的目光深邃而幽远,神色隐匿在光影交错间,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想法,唯有那微微上扬的唇角似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仿若洞悉了这世间所有的秘密。
身侧,楼伏安身姿恭敬,双手交叠于身前,手指下意识地紧紧交缠在一起,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渗出,顺着他略显沧桑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沈清梨站在一旁,身着一袭朴素的粗布衣裳,颜色黯淡无光,样式简单至极,与这华丽的尚书府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
她的头发简单地用一根木簪挽起,几缕碎发不听话地垂落在脸颊旁,更衬得她面容清秀却带着几分倔强与不屈。
她的目光偷偷在林时倾身上打量,心中暗自思忖,白日里在墙头所见的那个肆意洒脱、带着几分少年意气的人,与此刻眼前这个周身散发着威严气息、让人捉摸不透的三皇子仿若两人。
她又想起书中所写,这位林时倾在继位之时,手段狠辣决绝,将太子一派屠戮殆尽,连太子妃腹中胎儿都未放过。
实乃令人胆寒的疯批之人,心中不禁警铃大作,暗自告诫自己万不可招惹这尊煞神,否则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楼伏安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身体前倾的角度恰到好处,既显示出对皇室的恭敬,又不显得过于谄媚。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努力保持着镇定:“不知三皇子殿下大驾光临,楼家有失远迎,还望三皇子殿下恕罪。”
那声音在寂静的正厅内回荡,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林时倾轻轻摆了摆手,那动作缓慢而随意,仿佛对这一切繁文缛节都毫不在意。
他神色淡漠地放下手中茶杯,茶杯与桌面触碰,发出一声轻微的“叮”
响,在这寂静的正厅里格外清晰,仿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他的目光转而投向沈清梨,眼神中竟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若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语,又似穿越了时空的羁绊,直直地看向她的灵魂深处。
那目光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沈清梨紧紧罩住,看得她心中一阵发毛,暗自腹诽:这眼神老在我身上打转,能不能离我远点!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林时倾移开了目光,轻咳一声,掩住嘴角。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关节泛着淡淡的白色,接着漫不经心地开口:“楼尚书,你家今日倒是热闹。”
沈清梨心中明了,这是要问责的前奏。
楼伏安心领神会,急忙俯身跪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额头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地砖。
他言辞恳切:“三皇子殿下明察,下官今日才知晓自己竟有这丢失在外的女儿,殿下恕罪。”
楼心月心中却与系统交谈起来:“哇,这三皇子威慑力十足,不愧是未来暴君,就爱吓唬人。”
系统无奈回应:“宿主,你可是女主,应发挥女主光环,去质问你父亲为何不接纳你。”
楼心月却满不在乎:“系统,你不懂,我就爱看戏,女儿这般护着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坐等看女儿冲锋陷阵!”
林时倾单手撑着头,手肘支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慵懒地靠在那里。
他的眼睛半眯着,打了个哈欠,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楼尚书,你这是作何?本皇子尚未问责,你便急着认罪?”
沈清梨瞧着这情景,心想这林时倾还能更无赖些吗?
此时,她想着若再不设法让楼心月回楼家,只怕楼心月又会重蹈上一世庶女的命运,那后续的戏可就没得看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