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薛隐就来到了澹台折玉身边,成了他的暗卫。但这只是暂时的,等到了嵴州,薛隐就会加入龙骧军,像他爹一样,镇守西北边境,直到战死沙场,埋骨鹿台山下。
这些惨事,澹台折玉当然不会说给扶桑听,扶桑只用活在他的小天地里,一直简单快乐就好。
扶桑口中还残留着药的苦味,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啜饮两口,道:“在永渠城那个晚上,救我的那个黑衣人,其实就是薛隐罢?”
澹台折玉说过,他曾派人暗中保护他,却没点明那个人是谁,自从见到薛隐,他心里隐隐就有了猜测,想亲口向薛隐求证,却没找到说话的机会,只好问澹台折玉了。
澹台折玉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而是低垂着眼帘,平声道:“薛隐只是遵照我的命令行事而已。”
扶桑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我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
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澹台折玉特意点出来,是有什么更深层的用意吗?
澹台折玉抬眼,对上扶桑的视线,见他似有疑虑,蓦然意识到和扶桑说话一点弯子都不能绕,便直截了当道:“要感激,感激我一个人就够了。”
扶桑冁然而笑,用力点头:“嗯!”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薛隐就带着新买的棋具回来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棋盘和两罐棋子。
棋盘摆在中间,澹台折玉问:“想执黑子还是白子?”
扶桑谨慎地问:“有什么区别吗?”
“白子一百八十颗,黑子比白子多一颗。”
澹台折玉道,“白子先行,黑子后行。”
扶桑道:“我得找支笔记下来。”
澹台折玉却道:“打时间而已,不用那么慎重,记不住就问我。”
扶桑喁喁道:“我很笨的,要是同一个问题问你三四遍,你会不会嫌烦?”
“不会,”
澹台折玉不假思索道,“我会觉得是我教得不好。”
扶桑的心先放下了一半,等学了半晌,现澹台折玉果然耐心之至,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表情都没泄露出丝毫不耐烦,扶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间或响起欢声笑语,时间不知不觉地便流逝了,等到午饭时分,扶桑已将围棋的规则掌握了七七八八,不禁沾沾自喜:“看来我也不算太笨嘛。”
澹台折玉道:“你在棋道上很有天分。”
扶桑自夸只是调侃,没想到澹台折玉却夸得如此真诚,令他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澹台折玉笑着点头:“真的,有种‘无招胜有招’的灵性。”
扶桑心想,一定是安慰,当不得真,就连最疼爱他的爹娘都没夸过他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