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朱小宝为了维持私人老板的身份,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副总职称,背井离乡,却是过一年老一年,过的一年不如一年。
那个晚上,朱小宝出了两间宾馆的钱,标准间我和他住,单人间给了薇薇。我们都没回宿舍,也不知道等着我请他们吃饭的老板们,最后是否又去叫起在公司吃过晚饭的吴永荣,又进厨房煮了清水面充饥呢。
朱小宝说,车间主任吴永荣身子骨好,特别能吃,又怕他们嫌他吃多了份子钱,只得经常给他们做饭,做饭的工资就当是给自己吃多的那部分。
时间一长,做饭的事就成了吴永荣一个人的事,那几个能凑出月钱买菜的还好说,就盛定海那几个月也不交钱还照样大吃大喝的态度,让老实巴交的吴永荣也看不下去了,就经常性地找各种借口留在厂里吃食堂,能避开就尽量避开越来越祖宗似的盛定海。每次免费出钱出力地煮给他吃,他还要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要评判几句菜品的好坏,让吴永荣十分反感。
食堂的菜虽然没吴永荣自己煮的好吃,但因项云旭怜见,跟食堂打过了招呼,凡是外地员工,都可以在食堂免费吃,所以,不管菜是否好吃,米饭总是管饱的。
吴永荣也总是在吃过晚饭之后就慢悠悠地走回宿舍,关起房门呼呼大睡,门外的麻将声丝毫影响不到他质量上乘的睡眠。而我初到北山,被认床的坏习惯折腾得一宿没睡好。
终于熬到第二天八点多钟才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却被一通电话吵醒。盛典还在电话里急切问道“喂,小墨啊,昨晚怎么没住宿舍啊?”
废话,那能住吗?
我强打精神回他说“不是你让我拎包入住的吗?我昨晚到了后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你所说的房间,只好来住宾馆了。”
盛定海闷声“咳”
了两下,支支吾吾说“这个、这个情况,办公室的小项都跟我汇报过了,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对了,你是住街上的宾馆吗?”
“是啊。”
“那就刚好,你还可以再睡一个小时左右,街上的商铺就开门了,你顺便买一下你需要的日常用品带回宿舍,晚上就不用去住宾馆了,浪费钱。”
我靠,朱小宝和薇薇都是所言非虚啊。
我很不满意地挂断电话,看看另一床上的朱小宝,他还在放心地打着鼾,满房间都是烟酒混合酸臭味。
我们三人磨磨蹭蹭到十一点半才退了房。吃过午饭,上街买好我的日常用品后,就到了一点多钟。盛定海又急不可耐地来电催我说“怎么还不来公司报到?项总、伍总他们要见你。”
“不是说,你是公司你最大的老板吗?我是你请来的,他们见不见我有什么重要?”
“瞧你说的,虽然我最大,但他们都是我的合作伙伴,都是老板。你是我请的,但他们也都是你的老板,考察考察你,也是应该啊。再说,你的工资也得他们讨论后才能确定到底是多少呢。”
“盛总,请别忘了,我还有十万现金的股份在你名下,我一样是你们的合作伙伴,一样是老板,我的工资在来之前你就承诺了的,怎么还得他们同意呢?”
盛定海那边沉默良久才郁郁不乐地说“我这不是要民主管理嘛,自然不能带头搞一言堂。我给你的工资已经提议给股东会了,下午会为你的职务问题,讨论确定。只要职务定了,工资也就能定。对了,小朱跟薇薇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啊?告诉他们,下午的股东大会他两不用参加。”
“哦,好。”
我无语地挂掉电话,问在旁听得一清二楚的朱小宝“你们三个在隆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老盛怎么连股东会也不让你们参加?”
“我们的钱不是跟你一样在新鼎盛名下吗?”
朱小宝阴着黑脸,没好口气地说“新鼎盛倒闭,我们只有跟老盛要钱了。你也一样,要不是他叫你来顶岗,你也跟我们一样,没有资格参加什么狗屁的股东大会。”
“那你们呢?都干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