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汪洋集团砸下重金,尽管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癌症治疗水平已经达到了全世界的顶尖水准,但不代表能在癌症晚期的时候依然能和阎王抢人。不过一个月后,交代完所有后事的汪洋之主在亲人的环绕中永远闭上了双眼。
神父已经做完了最后的祷告,前来为老人送行的人群渐次散去,只剩下方惜缘和汪凝站在汪铎的墓前,任由轻飘的雪花在二人漆黑的正装上留下轻湿的点缀。
方惜缘静静地看着最敬佩的人化作了白色花岗岩的墓碑,沉默了许久也没说出一个字。汪凝深知儿子心中外公的地位,她压着身为女儿的悲痛,尝试去开导这个第一次面对至亲生离死别的年轻人。
“其实,虽然我心里很遗憾,但是被病痛折磨了这么久,姥爷这一走也许是个解脱。”
方惜缘并没有像一些女眷痛哭流涕,他只是直直凝视着十字架上汪铎的遗像,眼中有些悲伤。
汪凝轻叹了一下,视线怔怔地盯着虚空中的一个点:“就像他说的,这是上帝的召唤。爸这一生走的太坎坷曲折,他确实该歇歇了。”
左手轻抚着兜里的十字架,青年好像突然下定了决心,不紧不慢地说:“妈,我会按姥爷的交代,在这里学习我该掌握的东西。”
“这么快就决定了?”
方惜缘干脆的决定让汪凝微微感到惊讶,虽然儿子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但这个耳听八方的女强人还是听说了一些传言,她知道这个青年在祖国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包括那个尚未谋面的女孩。
“是的,这是姥爷的遗愿,我不能辜负他的期待。”
方惜缘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但是我想我很难最终留在美国掌管汪洋,且不说我是否具备这样的实力,我想汪洋在国内和沧源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我的地方。”
“傻孩子,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汪凝抬手轻抚了一下方惜缘的脸颊,好像在欣赏自己最成功的作品,“我知道你在国内有太多的牵挂,在这几年你尽管放心去提升自己,你的后顾之忧我来解决。”
方惜缘轻揉了一下汪凝的头作为回应:“知子莫若母,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很多事情,才知道自己太过自负。其实有很多的事情我瞒了你而自作主张,现实证明我的想法非常幼稚了,辜负了一些人,也伤害了一些人。”
汪凝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她缓缓转过身,微嗔的同时迈开了步伐:“这是你成长必经的过程,我不会责怪你。但是如果要我帮你解决国内的问题,现在可不能再隐瞒了我哦!走吧,家里才是说话的地方,我想知道的东西可不少。我相信,这个时候的你应该会老老实实告诉我了吧!”
“ok,我知道汪小姐是最开明的人。”
方惜缘耸耸肩,向汪铎的墓碑微微鞠了一躬,转身跟上了那个袅婷的背影。
二人刚坐上汽车准备回住处,汪凝的手机出清脆的提示音,这段时间已经收到了太多吊唁的短信,但是女人的直觉让她认为,这条短信值得一看。
“凝,节哀顺变。缘,安分守己。爸,一路走好。”
陌生的号码,熟悉的文风,汪凝静静地看着这不过十数字的短信,突然侧过头望向车窗外的冬景。一头波浪的秀顺势流淌着遮住了她的侧脸,也遮住了那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
那一离别,再见何年?
——————————————————————————————————
兜兜转转,期末考再度来临,这标志着凌祈重返大学的第一学年即将画上句号。方惜缘远走海外,金雁翎恩断义绝,凌祈只能孤独地度过这个把月的复习时光,哪怕有关影忠实的陪伴,依然不能缓解她心中的寂寞分毫。
直到踏进考场的时刻,凌祈才意识到有些事情在她因为“小三行为”
而被女生们孤立的时候已经悄悄酝酿成功了。方惜缘缺席了期末考试还情有可原,但金雁翎除了公共科目外,所有的专业课考试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不禁让凌祈警觉起来。
关影因为对凌祈的绝对支持也同样被一些女生列为不受欢迎的对象,因此想要探听情报只能全靠自己。凌祈经过厚着脸皮多方面的探寻,终于得知——
金雁翎转专业了。
原来,她的性格一直都没变吗?哪怕是这个不一样的时空,还是一样的结局,亦或更惨?
凌祈愣愣地看着下学期的班级名单,那个原本和自己贴在一起的名字已经消失了,加上前段时间简羽捷透露的“退部申请”
,看来金雁翎是准备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甚至不惜大动干戈离开自己曾经喜欢的法学院和外联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