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歌侧头看他,眉目间不尽婉转,“将来若是遇险,有用得着处,这个密道,你还是不能对大家藏私。”
“那个自然。”
楚非欢答得坚决。
微微笑着,秦长歌递过那朵桃花。
“非欢,我有个预感,这密道会用得着,看来你终究享受不了独有的秘密,为了补偿你,就把这独有迟来的一枝春送给你吧。”
月明,云淡,桥下春波绿,桥上人如玉。
素指纤手,递过粉色微微的一朵未绽桃花。
那花朵如此娇嫩,不堪风紧,颤颤巍巍,如某些无法宣之于口,只能积淀于心,于午夜梦回时辰无限徘徊的美丽心事。
他缓缓伸手,带着珍重的神情,接过了那朵桃花。
接过了,一生里,最为残酷的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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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叹息,将长剑交还祁繁,秦长歌本想责怪容啸天过于鲁莽,此时也已意兴阑珊,不想再说了。
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问题的关键,在那封信上,白纸黑字,证据确凿,较之言语更惊动人心。
秦长歌却隐隐觉得,自己当年,做错了一件事。
她微微侧头看着容啸天,当年,自己看中他忠直敢为,虽说鲁莽了些,但配上祁繁的谨慎细致,和非欢的冷静聪慧,却是最佳搭档,非欢太冷,祁繁太细,遇事都容易行动力不足,很可能贻误时机,但加上个一腔热血的容啸天,应该是完美的互补。
如今看来,再缜密的思考,再细心的安排,终不抵命运齿轮的强大转动,裹挟得彀中人血肉横飞。
无声叹息着,她问容啸天“容先生,假如,我是说假如,是你冤枉了楚非欢,误杀了他,你要怎么办?”
容啸天怒道“怎么可能!”
秦长歌不说话,只温柔而坚持的看着他,容啸天本想嗤之以鼻的掉过头去,不理这个荒谬而绝无可能的问题,然而不知怎的,那平静的目光仿若无处不在,又似生出倒刺,刺得他不得不回过头来正视。
接触到秦长歌目光,他的心突然抖了一抖,半晌,咬牙狠狠道“我若冤枉了他,冤枉了自己兄弟,必自裁以谢!”
一旁的祁繁一直默然看着,此时也轻声道“是,繁亦自裁以谢,并以黑巾覆面,至死不敢再见先皇后!”
秦长歌闭闭眼,在心中默然叹息,那一刹间她突然犹豫,值得么……两命对一命?然而瞬间她计议已定,睁开眼,道“祁先生,我听说你麾下有个专门至离国经商的商队,这几年还继续么?”
“有,”
祁繁道,“只是他们还没回来,大约要在三个月后。”
他奇怪的看着秦长歌,道“明姑娘,您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笑了笑,秦长歌道“还没回来啊……那么,派个稳妥的人,帮我送封信给公主,我要请她帮个忙。”
说着匆匆下笔,写好纸条,交由容啸天带出,见祁繁欲问又止,遂笑道“我请公主帮我去皇史宬查查看三年前离国的大事纪,离国远隔大6僻处海疆,西梁民间没听过这个国家的都有,国中事务,传不到这里,商队又没回国,我想知道的事无处查问,但是负责记录西梁皇史和天下大事的皇族史料馆,一定有相关记载,哪怕只言片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