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西边靠窗的位置,隔着一张桌子背对狼野坐下。“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端。”
“好久没吃鱼了,你看看有好吃的鱼么?”
“好。”
若雪蹬蹬跑下楼去,喀里觉着后背的关注度颇高。“来啦,来啦,你等急了吧。”
若雪端着一个大托盘上楼,里面有一条清蒸鱼、一盘炖排骨,一碗丸子汤,一盘青椒炒鸡蛋。她一边一样一样放到桌子上,一边絮叨着:“你多吃点排骨吧,人家说吃哪补哪,还有这丸子汤也不错,光吃肉的也不行,还要吃点素菜才好。”
“好,谢谢你,小路子你去忙吧,我左手也能吃。”
喀里拿起一只勺子去舀鱼肉。“哎呀,你别动,你不知道鱼有刺么?等我帮你摘好刺在吃。”
若雪用筷子按住他的勺子。她小心翼翼的帮他摘刺,认真的盯着那条鱼都没有注意别处火辣辣的目光。“啪。”
狼野手里的筷子断了。“喏,吃吧,别着急。”
若雪把摘好的鱼肉放在一个干净的小碟子里,递到喀里面前。喀里用勺子去舀,舀不上来。用筷子去夹,掉在了桌子上,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若雪轻轻一笑:“算了,还是我喂你吃吧。”
“不用了,我吃丸子吧,丸子我可以舀上来。”
喀里重新拾起勺子,若雪却不依了:“你怎么这样见外,这次本就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还有五年前那次如果不是你,我就死在野马群里了……”
“啊哈,那个,小路子,你摘得鱼刺不干净哦,你看这里还有。”
喀里指着一条小刺笑道。狼野耳朵一动:野马群?什么野马群?若雪仔细一瞧,还真有一条小刺,不好意思的把那条刺挑开,送到喀里嘴边:“现在没有了,快吃吧。”
“啪,”
一声巨响,狼野拍碎了桌子,大吼道:“爷要吃饭。”
喀里被突然的巨响一吓,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在若雪的面前又不好表现出窘态,只好把混合着鲜血的鱼肉往肚子里咽。没等若雪说话,大老板吴休刚好视察酒楼,见有人砸东西,立马晃了过来:“怎么?找茬?”
狼野满肚子火正没地撒,见来了个垫背的正好松开握得嘎嘎响的拳头,一把抓住吴休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爷要吃饭,为什么没人来伺候?”
吴休是多么没骨气的人,一对上狼野喷火的双眸吓得立马软了:“这桌是谁负责的?快给我滚过来。”
若雪不高兴的上前两步:“是我负责的怎样?笨狼你干嘛乱发脾气。”
狼野一把扔出吴休半丈远,直直的逼视着她:“我要吃饭,我就要吃饭怎么了?”
“你吃啊,谁不让你吃了?”
若雪也急了,朝他大喊。“我要吃鱼。”
见她不高兴了,有点心虚,坐到了中间的桌子边。喀里已经起身,正要挡在若雪面前,却见狼野坐下了,于是杵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了。若雪二话没说,跑下楼给他端来了几条小小的断尾鱼,扔给他两个馒头。“为什么我的鱼这么小?”
狼野不高兴的盯着自己的盘子。“就这些了,爱吃不吃。”
若雪气鼓鼓的斜了他一眼,推喀里坐回去吃饭。吴休坐在地上傻愣愣的瞧着,这就是老二新招的伙计?真是和他一样又臭又硬啊。若雪正要继续报恩,却听狼野又在大叫:“我也要有人摘刺。”
“你今天疯了是不是?哪来这么多事。看不见我在照顾恩人么,你又没有断手断脚,又不是个残废,自己不能摘么?”
若雪怒瞪着他。我没有救过你么,我没有帮过你么?算了,看在你说他是残废的份上,我就自己吃吧。狼野憋着气把那几条小鱼吞下去,两个馒头转眼也不见踪影:“小鹿,我走了。”
“恩,顺便把那只鱼碗捎下楼,放楼梯口那只小花猫那里就行了,你吃了人家的鱼,总要把碗送回去表示一下感谢吧。”
忙着给喀里喂饭的若雪头都没抬。“……”
如果这算一气狼野的话,那当天晚上就是二气狼野。三穿和若雪在晚上又去悦舞楼跳舞了,一曲终了,收到两捧水灵灵的鲜花。女孩们哪有不喜欢花的,两人对着台下送花的人频频放电,喀里左手摇着折扇,笑得云淡风轻。狼野在心里腹诽:不就是一捧破花么,山沟子里有的是,土老帽才想得出这种馊主意。打击人的事总是接踵而至,第二天,喀里去向若雪辞行:“我要去瓷器交易市场那边巡查一下,你也可以好好歇歇,不用照顾我这个病号了。”
“可是你的右臂受伤怎么能骑马呢?”
若雪关切的样子让前来看望她的狼野很不舒服。“傻瓜,我不能坐车么。”
喀里的语气和笑容让狼野更不舒服,甚至想要不要让泽鲁埋伏在路上,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