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解决了后顾之忧,我们一起去找她千叔叔。
百花楼里气氛更热烈了,大概是快要到选第一花魁的时候。各处推杯换盏,卿卿我我,脂粉香罗。好想把小徒弟的眼睛蒙起来以免被污染,小徒弟却毫不在意一个人在前面领路,三尺不到的身高穿梭在人群中,左右逢源。
天玑直接把我领到了千岁忧喝花酒的桌边。果然见这货左拥右抱还嫌手少了几只,一双眼睛色迷迷都还瞧不过来。我寻了个凳子坐过去,这货眼睛一直,从桌上趴了过来,“新来的么?怎么这么眼熟?来陪哥哥喝一杯……”
我接过酒杯搁一边,“千岁忧,你欠我的三千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什么?”
酒色瞬间从这货眼中褪尽,生生被吓醒,“那么多,我欠你那么多?我爹会打死我的……”
看清眼前后,千岁忧大怒,“慕小微你敢吓老子,万一把老子吓得半身不遂,你……”
我又看着他问:“我家小徒弟呢?”
“不就在桌子底下的袋子里。”
千岁忧去桌底一捞,没有,再捞,还是没有,待钻进去捞,依旧没有,僵了一会儿后,再出来时,这货一脸沉静,看我一眼,“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你不要哭,徒弟丢了还可以再收,千千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捞起桌上一根黄瓜塞他嘴里了,起身便走。
天玑跟在后面,爬上凳子,也捞起一根黄瓜塞进去,再爬下凳子,跟在我身边。
此时忽然人潮涌动,把个中央舞台围得水泄不通,我们谁也走不出去。老鸨爬上台,挥汗如雨,“花魁大赛,现在开始——”
只见七彩的舞台上,一一走来各镇花魁,每上前一个,台下便有一群人开始尖叫仍鲜花。叫到玉嵌时,我见她一副昔日风情毫不受损,玲珑八面兼顾四方,台下的尖叫声非常强烈。我从身前一个姑娘头上抽下两根发带,卷巴卷巴成两团,塞进天玑耳朵里。
此际,不少公子哥怀抱鲜花准备献与美人。我一手堵着耳朵抵御各方尖叫,一手顺便抽了一枝鲜花,拈在指间,甩去了台上。
众人只见一支花箭自人群之上横空飞去,“嘟”
的一声,正簪入玉嵌发髻。
欢声雷动,我深藏功与名。忽然感觉到一道奇异的视线,就在咫尺的左边,我一转头,正对上与我齐高的小徒弟的目光。咦,哪里不对?与我齐高?再往下看,天玑居然是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肩头。我吃惊地再往下看,见一个娃娃被发带绑了手脚,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
看来又是一个带着娃娃来花楼的家长,可为什么是我的小徒弟坐在人家娃娃应该坐的地方呢?简直太匪夷所思了。趁人不备,我赶紧给人家娃娃松绑,再迅速把天玑给换下来。
多么让人发愁的熊孩子,怎么能随便绑架别人家小孩呢?我还没拉开训斥的架势,反被她捂住了眼睛,在我耳边低声:“师父,快闭桑眼睛。”
太愁人了!
我准备正正经经地教育她一回,还没拿开她的小手,忽听得周围一片惊恐的哭叫声,百花楼如同瞬间炸开了锅。我拿开天玑小手,见人群已经混乱不堪,人拥人,人挤人,还有被推倒被踩倒的。
我大惊,“发生什么事了?”
天玑一手指向舞台。
我一看之下,屏住了呼吸。
方才还水泄不通的舞台四周众人早跑得一个不剩,一片狼藉中,某个镇上的花魁俏生生站在中央,只是,脑袋落去了台下。反应过来后,我忙捂住天玑的眼睛,“小孩子不要看。”
我也不忍见那血腥,余光掠过掉落的人头,忽然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同时,一道银链子切切实实从空中闪了过来,如同一道银色蟒蛇,蛇行而来,要将我缠住。
我抱着天玑预备先撤,没防住天玑一边被我捂着眼睛一边忽地抬起了一只手,扬起一股极强悍的内力,生生将银链子末梢反击了回去。手持银链子的正是神捕姬无常,借着天玑发出去的力道退后几丈远,化去了银链子上的反噬力。
神捕动了怒:“拜月教余孽还不束手就擒?竟敢在大爷眼皮底下行凶,残忍杀害一介女子!”
说罢一道银链子又甩了过来,我抱着小孩不好施展,只得一退再退。千岁忧飞身过来一把拽住链子,往手上一挽,开始了拔河,“神捕大人,你凭什么叫我们拜月教余孽?你哪只眼睛看着我们行凶了?这一个个姑娘们,老子疼爱都还来不及!别以为我们跑了一回,就是怕了你!老子在京城上边有人!正二品!”
神捕被气到,“册那!正二品在大爷面前,也得叫大爷一声神捕!凶手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凶手,大爷追捕罪犯这么多年,当然感觉得到,这百花楼外面方圆一百尺内,没有高手的气息,凶手必然是在楼内!这楼里除了你们几个可疑的家伙,还有谁最适合做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