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待到月上梢头,瑜儿还在侧房酣眠,苏晴便独自一人翻上了房顶。
然而,此时,却早有一人在此等候,无声无息。
“母亲。”
月光下,那高挑的身影恰是苏晴的母亲穆玉清,她温柔地注视着眼前身形已及自已肩头的女儿,示意她过来坐下。
“今日去见太子了?”
“嗯。”
“不想去也不必勉强自已,大不了母亲带你从这相府出走。”
三十有余的穆玉清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为了自已的女儿,丝毫不在乎皇权之威。不过,苏晴倒是觉得有这样的母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前世他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一辈子由国家养着,也将一生奉献给了国家。后来结了婚,也忙于工作,一直没要孩子。对于这种亲情确是未曾体会过。
她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丝丝笑意,靠在了母亲的怀里。
“太子殿下,是女儿的朋友,并无勉强。”
“所以你就把苏家的传家玉佩给了他?晴儿,你和母亲说实话,有没有喜欢太子。”
苏晴当然知道,这件事瞒不住,或者说她本就是故意如此。
“母亲,唯有如此,朝堂才能安稳。”
穆玉清看着苏晴那清冷的小脸,想着就她这淡然的性子,见了太子也没几句话说。便越发觉得二人之间或许并无男女之情,也是放下心来。
“你这个丫头,朝堂上的事有你父亲便够了,不要再去操心了,好吗?”
苏晴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了母亲怀里。
当今太子的母后逝去,皇帝又立新后,二皇子在朝中势大。
如今北疆战事告急,二皇子的拥护者自然想趁此机会铲除太子,任谁都知道大秦来势汹汹,不说战而胜之,就连死守北疆都是难事。战事告败,太子无德无能,自然威信大失。
至于战胜,呵呵,北疆可是二皇子的祖父在镇守。
苏长来自然不可能明着站队,可皇上又不想太子如此势弱,于是至少此战相府的势力便只能站在太子一边。
苏晴这样做虽然会让名声受损,但已是最好的办法,不给群臣攻讦父亲结党的机会。
况且,自已如此做,自然是已与父亲商量过了。
这些年来的相处下来,苏长来便不会只将苏晴单纯当做一个被宠爱的女儿,同时她也是一个足智近妖的天才,足以与自已共谋大事。
穆玉清轻抚着苏晴的长发,看着她这有些倔强的模样不知道是像谁。
“母亲只希望你无忧无虑便好,你若哪天不开心,告诉母亲就好,便是那宫中的皇帝,母亲也要提剑去讨要个说法。”
“嗯,女儿无事,也并无何烦忧。母亲早些回屋吧,父亲该等急了。”
苏晴抬头认真的看向了穆玉清,眸子里清澈见底,倒映着月光。便是作为母亲,穆玉清也看得有些呆了,在心里暗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活生生的美人胚子。
“你这丫头,也早点休息吧,别在屋顶着凉了。”
“是,母亲。”
……
卧房内,苏长来一言不发,坐在木椅上,静静地看着门口,等待着某人的归来。
啪,门开了。
“夫人回来了。”
“哼!”
穆玉清甩了个脸子,让苏长来自已去猜。
苏长来如何不懂,自这女儿出生起,穆玉清就警告他不要把女儿牵扯进了了官场,尤其是和皇室有所牵连。
可身在相府之中,便注定了有些责任或者说命运已被定下,即使苏长来极力阻止,可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已的女儿。
“夫人消消气,晴儿可无事?”
“无事便会半夜里一个人去晒月亮?”
苏长来被这话呛住,不知如何应答,他似乎从来都被自家夫人拿捏着,丝毫没有办法。
“这……晴儿天生聪慧,有些事情,我们这做父母的也替她做不了主,你也知道,这些年来,她明里暗里为相府做了多少事。若非是女儿身,这相府今后便可由她撑着了,我也只能在背后支持。”
“女儿身怎么了?”
穆玉清最听不得这话。
“额,夫人,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