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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师父愿意好好与自己在一起，不再想着寻死或逃走，终有一天两人是会冰释前嫌的吧?

  裴向云悄悄在心中打着算盘，待看见府邸的后门时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江懿的身体到底还是太虚弱了，只不过走了这么一段路便再也支撑不住，扶着后院的石桌坐了下来。

  &1dquo;师父今日待学生很好&he11ip;&he11ip;”裴向云垂着眼站在他面前，&1dquo;学生&he11ip;&he11ip;心中愧疚。”

  江懿静静看了他半晌，问道：&1dquo;你愧疚什么?”

  &1dquo;前些日子是我心急，对师父做了那样的事。我真的很后悔自责，生怕你不再理我了，往后&he11ip;&he11ip;往后肯定不会再犯，你信我。”

  裴向云悄悄看了他一眼，咬牙继续道：&1dquo;往后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求你原谅我，过往的事情不再提，我们重开始好不好?”

  &1dquo;原谅你?”

  天色继续阴沉了下来，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在江懿肩头落了薄薄一层白，与那大红色的外袍相衬，格外显眼。

  江懿的指尖抵在石桌上：&1dquo;你要我怎么原谅你?就算我原谅你了，那些为大燕战死的将士能么?那些被乌斯军屠城的百姓能么?三十万陇西军，曾与你跑马作战的人们，你杀他们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不忍吗?”

  &1dquo;可我——”

  &1dquo;我是大燕的罪人&he11ip;&he11ip;”他轻声说，&1dquo;我是最没资格替他们原谅你的人。”

  这番话让他说得风轻云淡，却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了裴向云心上。

  裴向云连忙握住江懿的手，惶恐道：&1dquo;师父，是我考虑不周说了混账话，你不要生气。”

  江懿任他握着手：&1dquo;我没生气。”

  裴向云这才放松了几分，可不知为何却有点心绪不宁。

  &1dquo;你现下还练着枪么?”江懿将手从他掌中抽出，&1dquo;我想看看。”

  裴向云似是不知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却还是应了一声，回屋将自己的银枪取了出来。

  江懿看着那柄银枪，微微有些出神。

  那是裴向云行冠礼时，自己差人寻来了块世间罕见的精铁打造的银枪，堪称举世无双的神兵利器。

  他撑着下巴坐在桌旁，看着月色下舞枪的人，恍惚间回到了陇西的烈烈黄沙中，自己也是如此指点着那人如何寻找敌人的破绽，如何用这柄枪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自己原本是对这个学生寄予厚望的。

  用手中的武器保卫家国，保卫身边的人，眼下再想起来，确实无比讽刺。

  思及此处，他低声道：&1dquo;过来&he11ip;&he11ip;”

  裴向云不明所以地停了动作，提枪走到他面前。

  &1dquo;还是之前那把枪吗?”江懿问道。

  裴向云点头，将枪递到他面前：&1dquo;师父送我的礼物，我不舍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