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语闭着眼睛,半靠在软塌上。明日她带着叶宁欢出门上香,回来时便会身受重伤,只剩半条命。如若不提前给母亲做些预防,突然让她见着自己那个样子,怕会当场吐血一病不起。
“明日有明日的事,你稍微快些。”
叶宁语声音沙哑,尽显疲惫之态。
待主仆二人回到秋水院,已是子时。服侍叶宁语睡下,青连便去了外屋守着。
叶宁语躺在床上,将桩桩件件连起来思索了一番,生怕漏掉哪个紧要之事。如此关头,一环疏漏就会搭上叶家百口人命。
这一世,保不了父亲,可拼死也要护住家人,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第二日一早,眼圈黑的叶宁语带着叶宁欢从叶府出,前往西郊华严寺。姐妹两人只带了各自的贴身婢女,还有三四个驱车的小厮。马车停在山门,小厮们在此处候着,主仆四人步行入寺。
华严寺香火旺盛,晌午时分便有了许多勋贵家的主母小姐们。有人求姻缘,有人求子,有人求长寿安康。凡此种种,各求所需。
叶宁欢很少来这里,以往和众姐妹们跟着长姐的母亲大伯母来过一次。今天只不过是陪着长姐散散心,倒是无欲无求,拜佛上香也不尽诚心。
“中午就在这里用些斋饭吧。”
叶宁语带着叶宁欢经过寺庙庵堂区。这里是供勋贵香客休息的地方,夫人小姐们走累了通常就在此处吃茶纳凉。
“去那边找间安静的屋子。”
叶宁语四人走到一处屋外,让青连去推门。
青连快走两步将门推开,顿时石化在那里,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宁欢的婢女红秀见状,好奇地走到门口。
“啊!!!”
红秀没沉住气,一声惊叫后连忙捂住双眼。
叶宁欢好奇走过去,当她看到屋内的场景,片刻愣住后,羞愧、悲愤、委屈同时浮上心头,眼泪夺眶而下。所有的情绪化成两个字,从牙缝中挤出。
“钟……康……”
只见自己的未婚夫婿钟康正与一女子同卧榻上,两人衣不蔽体,面颊绯红。见屋门被推开,神色慌张。那女子想捂住脸,偏偏衣衫单薄,只好躲在钟康身后。
叶宁欢浑身颤抖!
三个月前,左司郎中钟家寻媒人来叶府提亲,说什么钟家次子钟康听闻叶家二姑娘德才兼备,点名求娶叶宁欢。
叶家这位二姑娘心无城府,少思少虑,见钟康一表人才,谈吐风雅,便一门心思认了这个夫婿。叶家三老爷叶永和夫妇见叶宁欢满意,也无多话,两家便将亲事定在了明年二月。
本以为是段良缘,谁知今天竟看到这样一副春色无限的景象。
震惊之余,屋内两人已穿好衣裳。叶宁语只往屋内看了一眼,又看向叶宁欢。
这一幕,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叶宁欢不明白,但她知道,钟家求娶自己这个妹妹,压根没安好心,他们只不过想要一个叶家女儿而已。
叶家三房共有五女,嫡长女叶宁语他们是断不敢求娶的。
四姑娘叶宁秋是长房叶永长的女儿,叶宁语的亲妹妹,听闻也是个稳重之人,不好拿捏。
九姑娘叶宁冬性子跳脱,又是嫡女。
十姑娘叶宁希的生母是先太子的亲妹妹,当朝郡主,更不敢高攀。
算来算去,只有二房这位庶女合适。否则,一个从五品的钟家,怎么敢和叶府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