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草地上有未蒸发的湿气,周遭是鹦鹉的叫声。
向臣被蒙着眼睛推倒在草上,膝盖又被踢了一脚,这点疼算不上什么。
正要站起来,肩膀被一脚踩住。
“我早就警告过你离我姐姐远一点,你倒好,缠着她就算了,竟然还挑拨离间让她跟霁川哥分手!”
一边说,黎靖言一边用粗糙的皮鞋鞋底摩擦着向臣的肩膀,想要听到他痛苦的哀嚎,可这家伙一身硬骨头,愣是一声不吭。
他是专业特警出身,按道理是可以还手的,就算双手被束缚,也不会任由摆布。
但偏偏一动不动,嘴角出了血,也只是抿唇咽下。
一脸的坚毅不屈。
让人看了就烦。
“怎么不说话,现在知道怕了,要是你求饶,我还能考虑留你一条命。”
向臣还是不语。
黎靖言的声音他是听得出来的,猜到是他的恶作剧,他一身大少爷脾气,比温妤有过之而无不及。
咬牙忍过去就好,难不成还真的要对雇主的儿子动手吗?
向臣,这样的痛从小到大还少吗?
没什么的,都能挺过来。
向臣这副任由宰割的样子让黎靖言不爽至极,他回头对着手下喊:“把钳子给我。”
不敢忤逆他。
手下立刻递了工具上去。
“我一根根拧断你的手指,要是这你都忍过来了,那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铁质钳口的冰凉刚触碰上手指,向臣便将手握成了拳,其他地方的伤不要紧,都可以愈合,手不行。
残废了。
黎修就会换掉他,大小姐也会嫌弃他。
他……不想离开她。
保护她,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被打成这样还有力气呢,这下知道怕了?”
黎靖言挥手击打到向臣额头,钳口堪堪擦过,他闷哼一声倒地,鲜血从黑发中滴到草地上,手跟着松开了下,立刻被黎靖言抓住。
骨节正要被夹断时,有人闯了进来。
“黎靖言!”
黎靖言捏着钳子的手停住了,“姐,你怎么来了?”
远远的。
温妤便看到了向臣流的血,心口突突跳着,血液逆流。
回来后说好要保护向臣,竟然还是让他为自己受伤。
周霁川进来时,正看到温妤踹向黎靖言大骂,“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不顾黎靖言委屈到快哭的表情,一把扶起地上的向臣,摘掉他眼睛上的黑布,怒斥一声,“钥匙。”
黎靖言手下迟疑了瞬,还是被温妤的气势震慑到,乖乖将钥匙递了过去。
打开手铐。
温妤扶起伤重的向臣离开,跟周霁川擦肩而过,他看了看地上的黎靖言,又拉住温妤,“我送你们去医院。”
温妤挣开他的手,向臣多流一滴血,她就多恨周霁川一分。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好心,黎靖言是蠢货,被当枪使了也不知道,如果这种事还有下次,我会都算在你身上!”
—
跟着温妤搭乘的出租车到了医院。
周霁川在车里等了会儿,两人还没出来,便有禾州的号码打了过来。
霍翩翩的柔音不再有抚慰心灵的作用,周霁川燥意不降反增,语气也不好。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