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从始至终没有开灯。
周霁川下达了命令,温妤执行,外套毛衣都脱在了地上,身上只有件米白色的吊带,堪堪裹在小腹上,裸露的双臂和肩颈,白到泛着光泽。
可周霁川没看。
他轻握住温妤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放,像是在对待一个不听话的犯人,“继续。”
霍翩翩说得没有错。
周霁川已经不是周霁川了。
曾经的他是不会用这种方式羞辱人的,这太下作,并不光明磊落,尤其对女人而言,用身体上的凌辱是君子最不耻的行为。
可周霁川是被践踏过灵魂生存下来的。
他自己都失去自尊了,又怎么还会在乎别人的自尊。
“你一定要这样吗?”
温妤是女人,在这方面,她是天然的弱势,男人从来不曾和贞洁二字有任何牵连。
可女人,从古至今都要守着那块牌坊。
有过上辈子的经历。
温妤已经不在意这些,可周霁川的方式……实在令人如鲠在喉。
在他眼里。
她已经不是季大小姐。
更像是会所里明码标价的女人,亦或是名利场上花枝招展的交际花。
“我时间不多。”
周霁川没有解释,更不跟温妤周旋。
他手里有一条人命。
并且,是真的会让那个小孩子死。
要不要牺牲自己,只看温妤的选择,他没有表露出半点勉强的意思。
“我知道了。”
跟周霁川在一起那么多年,什么没干过,什么没做过。
这不算什么。
只是身份换了。
他们不再是相恋多年的眷侣,而是仇人。
在仇人面前跪下、脱衣,还要进行下一步,这本身就是对精神和心灵上的双重折辱。
温妤将手搭上去,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克制难抑的情绪,她为周霁川解开纽扣,又去碰腰间的男士皮带扣。
金属的质地,有些凉。
正恍惚时,头发被拽起来,温妤双手被迫撑到了他的大腿上,腰被拦住,身体腾空,下一瞬便坐到了周霁川身上。
他是野蛮的凶手,被利刃伤过,挨过饿,受过冻。
东山再起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伤害他的猎人,撕咬折磨,在她的每一寸皮肤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和痕迹。
反客为主,温妤成了那个猎物。
狭窄的单人沙发上活动不开身体,温妤只能坐在周霁川身上,又或是被他挤在沙发里,她撑着沙发扶手,闭眼承受,毕竟曾是夫妻,这实在不算什么。
可心理上的反感还是无法排斥,手撑在周霁川胸膛前,想要拉开距离,温妤侧开脸,手死死拽着他衬衫上的纽扣,无数遍默念着快些结束。
可周霁川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喝干她身上的每一滴血,再吃掉每一寸皮肉,直至温妤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目光已经昏花,却还是咬牙绝不求饶。
周霁川将她两只手腕合并抬上去,在黑暗中,汗水落在她的脸上,那双眸中没有欲望和情愫,更多的是发泄出来的怒火。
他在用这种方式,为自己遭遇的不公呐喊。
*
凌晨周霁川才从房子里出来。
这里是老建筑了,翻新过,前后算起来有六十几年的历史,依山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