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交站点,我大口地喝着凉风,努力想把那两片快被气炸了的肺降降温。
非我见死不救,是人家不愿让我救啊。
陈观棋终究还是追了过来,至少她是信得过我的,如此,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不等她说话,我就从口袋摸出几张当初在冥船上练手时画好的驱邪符给她。
“你爸爸是撞客不假,但得先降温,你给喂点药或者打个退烧针,别不等那脏东西折磨他,他自己就被烧坏了。这几张符,你隔几个小时就塞他嘴里,应该能镇住一时半会,如果镇不住,你给我打电话就是。”
陈观棋接过后,抿着嘴不说话,视线也是一个劲地往我脚上扫。
“哦,对了,你爸爸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陈观棋回忆了一下:“有一个礼拜了,我回来的当天,他还说要来接我的,可突然接到单位电话说是要去体检,晚上回到家就——”
“你爸单位在哪?”
“电力局,就在家后的坡下,过了铁路道口就是。”
“嗯……体检?那体检报告有吗?”
“有的,我现在就去拿。”
我心中疑惑,人不会平白无故就被脏东西缠上的,要么就是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事有,但极少。
几分钟后,陈观棋拿着一张A4纸递给了我,我看着一脸歉意的她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刚准备上车,我又记起一件事。
“对了,你回去之后不管怎么被赶都不能走,还有,一定要留住那个胖子,如果留不住,也至少把他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打听清楚。”
陈观棋“啊”
了一声:“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他是骗子吗?”
“对啊!我今天的冤枉气能白受?他不是圆滚滚的吗?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把他给搓扁。”
我敢打赌,只要陈观棋用了那几张符,他的家人只要不是太蠢,就一定还会来找我,届时,我也不用再多费唇舌了……
我打开陈观棋父亲的体检报告,翻来覆去都没发现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不是体检报告,而是血检报告。
不懂或不明白的东西,我会直接略过,不让它烦自己。
倾盆大雨下了一整宿,直到黎明时,我练早功的时候才停。
一身汗,刚回到店里,毛金喜就苦着脸:“满哥,冒钱了!”
“额……”
是啊,就那两三千块钱,也就是毛金喜勤俭持家,四个人顶了两个月,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跟贾老板借点应急呢。
毛二贵两眼放光,搓着双手问我:“满哥,要不我克——”
“停!”
这人执念太深,只想着多死点人,我们就有生意了。
其实,我还想过去香港找虎子,但又觉得不厚道。
还是跟贾老板借吧,正准备拨号,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毛二贵打开门,就看到陈观棋后妈和她奶奶,我有些意外,但也是明白的,昨天受的冤枉气噌的一下就涨起来了。忍不住地嘲讽道:“啊耶!老人家,怎么这么早?那什么,香烛纸钱早就打包好了。毛董,接客!”
毛金喜兴奋得连鞋都没穿好,就从里屋窜了出来:“老板要买些什么?只管看,新店开张,一律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