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娴:“好啊好啊,咱们说定了,可不许变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两岁时爹娘就都死了。
马佩芳再恶毒,终归还有点良心,没有太过为难她。
因此小姑娘眼神纯真,笑容坦荡,很是大方。
姜杏揉了揉她细软发黄的头发,点头说好。
一家人又沉默着吃饭。
贺权、贺尘两兄弟现在都长大了,能看得出是非对错,对马佩芳故意刁难大房子女的做法,也很有意见。
但是,那是他们的娘,就算做错了,也不能当众让她下不来台。
因此,两兄弟轮流跟贺咫说话,讨好大哥,也算替他们的娘挽回些面子。
这顿饭,除了马佩芳和贺妍两个人吃得不痛快,其他人还好。
吃完饭,贺妍起身走了,马佩芳叫着她的名字,跟着也走了。
贺环熟练地收拾残局,姜杏想帮忙,被贺环给拦住。
“你是新媳妇,三天之内你最大,快歇着去吧。”
为什么新媳妇三天之内最大,姜杏不知道典故,既然用不上她,也不好死皮赖脸地留下帮忙,便坦然回了东跨院。
她刚进门没多久,贺咫便回来了。
姜杏本来坐在炕沿角落里,听见动静,迅速往中间挪了挪。
猎人都知道的道理,把猎物堵到角落,断了退路,才能捕猎成功。
她现在就好比是一只猎物,无辜可怜弱小,被贺咫那个足智多谋、身手矫健的猎人围追堵截。
明知道自己逃不脱,却不甘心一下子就被他捕获。
姜杏骨子里存了几分傲气,即便在这个以男人为天的时代,也不想落于俗流。
她盘算着,如果贺咫进来坐到她的左边,她便往右逃;反之也有退路。
计划很好,却没想到,贺咫并不按常理出招。
他撩帘进来,见他的小新娘端端正正坐在炕沿的正中央,无声勾了勾唇角。
他往右边走了几步,姜杏的身子下意识往左边扯。
他往左边走了几步,她又暗暗往右边挪。
贺咫出其不意,一手拎着椅背,把一张椅子直接放到姜杏正前方。
长腿一撩,大马金刀直接坐到姜杏的对面。
姜杏秀目圆睁,没想到贺咫稍稍探身,两臂撑在炕沿,把她圈住了。
如果不想跟他正面相对,只有脱鞋上炕一条路可走。
昨夜的种种历历在目,姜杏脑海里卷起风暴。
小脸涨红,狠狠瞪了贺咫一眼。
贺咫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说:“我有样东西给你。”
他把姜杏拉起来,牵着她出了卧房,走到堂屋的书柜边,踮脚在顶上的柜子里摩挲了几下,拿出一张鹿皮。
姜杏惊得瞪大眼,“你猎的?”
贺咫骄傲地嗯了声。
姜杏:“什么时候猎的?”
贺咫:“春二月,初八那日。”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姜杏摇了摇头,暗道不可能那么巧。
贺咫又道:“那天我到月老峰打猎,大半天一无所获,天快黑的时候,遇见这个小玩意。它受了伤,跑不快,我一箭击中。”
姜杏倒吸了口凉气,眼神却变得越加明亮。
贺咫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得意地勾着唇,扬起了个坏笑。
姜杏心一横,理直气壮道:“这小东西,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