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晟拿准了她的心思,道:“更何况要不是从当今的朝廷官员那里得知,又哪里能对你这芷凝香的东西了如指掌呢?”
李芸觉得他这话说得漏洞颇多,可想要仔细找却现无从下手,一时间居然真的分辨不出他说地这到底是真是假。
江翊在一旁看着,把李芸神色间的异样尽收眼底,他迅从一种奇异的哑口无言的状态恢复过来。
他虽然不知道那人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跑到这远离汴京的小城来,但多半是有自己的考虑和原因的,再加上自己也抱了一点私心,于是略带突兀地插嘴打断李芸还想出口的询问:“姑娘与其关心对手姓甚名谁,不如关心关心此时如何收场如何?”
莫庭晟收敛着疑问看了他一眼——他现江翊对着李芸,似乎从骨子里透着敌意。
李芸大概也是感受到了这点的,所以他一出声,她就无法克制本能地立起了满身防备,像个鼓足了气的刺猬,谁靠近就会被扎一身刺。
她目光转向江翊:“说到这个,你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姑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吗?”
江翊嘴上话说得客气,眉眼间却满是不屑的嫌恶:“藏头露尾的事情做得多了,就会忘了自己还有尾巴这件事,可不就是容易暴露了吗?”
李芸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尖刻的讽刺,脸上红白交替了一阵,只堪堪挤出一个“你”
字。
“啊!”
江翊再一次打断她,怪腔怪调地又给她添了一记:“我只是打个比方,没有指摘姑娘的意思。”
说得还真像是后知后觉感到抱歉似的。
李芸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被他堵得严严实实,好半天想不起个词来,最后只能冷哼了一声作罢。
她的情绪如何,对于江翊而言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意义,他这一来二回地激怒她,更多的就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让她不再把关注点放在兰昊身上,此时见她上钩,便继续抛出她感兴趣的线索:“说起来,姑娘确实装得很好,要不是江某生性多疑,遇事都喜欢关注细节多想几分,恐怕也是真的现不了其中问题所在。”
李芸吃了他几记暗亏,也已经留了心眼,知道这人嘴上的话总是虚情假意的多,这种听起来像是夸奖的话后面,多半跟的也都不是什么好话。
如她所料,江翊借着开口便是一一细数破绽:“一开始那老妈子带我去找你的时候,虽然嘴上说着没有姑娘让客人等的道理,却从头到尾连敲你房门都不敢,包括后来你一开门,她就急着离开的架势,也半点不像是个职掌青楼姑娘的老妈妈。”
莫庭晟闻言,脸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只道:这人明明仪表堂堂,难不成真是个时常出入风月场所的道貌岸然之徒?
江翊对于这一句无心之言便让自己形象大打折扣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专心对付李芸道:“之后,你为了勾起我们的同情心,编造了你的凄苦身世,可你却忘了,你既然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受害者,又如何能对所谓的哨子轮岗这件事知道得这么清楚呢?当然,要不是后来我们抓了那哨子之后,你几次三番上前查看他的情况,我可能也不敢认定我的猜想是对的,还有。。。。。。”
“够了!”
李芸忍无可忍,说话时的娇弱柔媚都消失了。
“怎么?”
江翊揣着满肚子的明白装糊涂:“我解释得不够清楚吗?”
李芸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清楚!清楚地很!”
她忿忿应了,整个人从位置上直起身,看样子是气得不轻,眼看要拍案坐起,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把脾气压了下去:“照你这么说,你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怀疑我了,那后面又为什么搞出那么多的。。。。。。”
她不是底下躺着的那些只会耍狠动手四肢简单的悍匪凶煞,话说到这里,也已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后面的话再问,就变成自取其辱了。
为什么搞出那么多的动静来?
他们两人如今站在这里,她手里的那些人差不多全军覆没地倒在他脚下,这答案难不成还不够明显吗?
可偏偏,即便她都已经把话咽回去,江翊也不打算给她留面子:“姑娘这话问得好没水准,我们要是不陪你演那几场戏,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带我们进你这耗子洞来呢?”
他这话实在尖酸地有些过分,连莫庭晟都都有些听不下去了,那李芸却始终隐忍不,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江翊就像是觉得话说得还不够气人,紧而接上一句:“都说青岭黑鸢才貌双全,如今一看,却着实有些其实难副了啊。”
李芸眉宇间杀气顿起,一手紧紧捏着座椅的扶手,指尖已经泛白全无血色,她身上的伪装被揭掉了最后一层,露出底下饮血啖肉的阴狠:“你知道我?”
江翊折扇轻晃,顶着直面而来的杀意一步步走上前:“行走江湖,自然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