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冷声:“你杀我少主,逼我入绝地,受死吧!”
说着长刀起势,劈刺过去。
只是他这一句话的间隙恰好给了齐展啸扑过去取剑的时间,虽然形容狼狈,可有兵器在手,他就多了两分胆色。
兵刃相接,铿然作响。
黑衣人招式霸道,劈砍之间带着怒气,间隙还愤然问道:“齐府与纪府即是世交,你又为什么要对我家少主痛下杀手?”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像是嗓子里压着什么东西,沙哑而粗嘎。
齐展啸的剑术确实不错,接了几招之后便看出来人虽然来势汹汹,招式却都是墨守成规的套路,对付个把地痞流氓自然不成问题,可对上他,自然占不到上风。
意识到这一点,齐展啸招架的姿态都变得轻松起来,语带得意:“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来行刺,不怕掉脑袋吗?”
说着一剑当面刺去。
他出剑度很快,那黑衣人明显慌了神,匆忙间胡乱立刀挡了一下,阴差阳错地没被刺中,却也被他的剑势打得退了两步。
“就你这样的身手,也敢只身前来报仇?”
齐展啸不屑地冷笑一声,提剑逼近,那黑衣人气息被他打乱,就再找不回招式似的,被他追打了两下之后只剩下东躲西藏的份。
可每每眼看就要中剑,就总能让他顺利逃脱。
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
两人迂回招架了足有一刻钟,那黑衣人的衣服已经划破了好几处,可偏偏皮肉却半点都没被伤到。
齐展啸虽然剑术不错,耐心却不怎么好,几次三番被他逃脱,已经有些暴躁,不管不顾地喝道:“你不是来报仇的吗?躲什么?你们家主子就是老子杀的,有本事你现在就来杀了我替他报仇啊!”
黑衣人躲闪的身形一顿:“你说的是真的吗?”
齐展啸没有多想,以为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见他居然还背对着自己大放空门,更觉得来人不过是个有胆无能的愚忠草包,反正话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听,死人更是没有说话的机会,紧了紧手里的剑,嘴里还有意分散他的注意力,道:“是啊,你要是有本事,就来杀我,替他报仇。”
说着,剑声破空而至。
那黑衣人背对着他,肩膀一松,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松弛状态。
齐展啸心中警铃乍作,却已经来不及了,剑势难收,整个人直冲他的后心而去。
黑衣人忽而一动,齐展啸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就觉得手上一痛,手里的剑脱了手,而后一阵流风拂过,他就被人定了身。
“你!”
齐展啸大惊失色。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扯下面巾:“齐公子,在府上住得可还习惯啊?”
齐展啸看着那张脸,切齿怒视:“江翊,你什么神经?大晚上在你自己府上装神弄鬼,这就是你们江府的待客之道吗?”
江翊把面巾往桌上一扔,半点不走心地腔调回道:“齐公子见谅,江某从小不在江府长大,散漫惯了,不懂得什么礼数,要是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齐公子见谅。”
他嘴上这么说,却半点没有替人解穴的意思,齐展啸气得恨不能当场将他抽筋扒皮。
可他磨了两次牙,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的怒气退了两分,傲慢浮现,趾高气昂地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夜刺左相之子,这罪名你们江府担得起吗?”
“”
江翊走到他面前:“齐公子动不动就要人的命,真是好大戾气啊,你干的这些勾当,都是左相教你的吗?”
齐展啸高高吊起的眉眼猛然僵在脸上,死鸭子嘴硬:“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勾当?我告诉你,我是当今左相之子,你不要妄图往我身上泼脏水。”
江翊左右打量了他两眼,啧啧两声道:“泼脏水?齐公子这嘴也没比别人多长一张,自己说过的话否认起来倒是快得很呢?”
齐展啸打定主意他不敢擅动自己,瞪着眼:“我警告你,现在就解开本公子的穴道,跪下来给我磕两个响头,本公子还能考虑考虑放过你。”
“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