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容是真的伤心了。
她幼年失去爹娘,在最彷徨的时候来到宁远侯府,是宁皓这个长得好看又温柔的表哥一直细心安慰她,帮她敲打侯府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下人,才让她渐渐对侯府有了归属感。
她会对宁皓生出好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即便后来知道宁皓早就有了一个出身将军府的未婚妻,她也仍忍不住悄悄靠近宁皓,想尽法子对他好。
她女红极为出色,打从她到了侯府,宁皓的荷包、香囊、扇坠等小物件儿便都是出自她之手,每次见着宁皓随身佩戴着她亲手绣的小物件儿,心里总是甜蜜不已。
知道宁皓爱吃京城某家老字号的点心,她便厚着脸皮时常往那家老字号跑,软磨硬泡之下总算是得了指点,能将点心做得与老字号一模一样,从此宁皓再不用去外面买点心了。
宁皓第一次上战场,还是在他与顾青秋成亲的当日,苏婉容窃喜之下又忍不住担忧宁皓,于是悄悄追上了大军的步伐。
见着她,宁皓无奈又包容,最后在生战事的边关重镇上寻了宅子将她安置下来,每次从战场上下来,都会抽时间到她这里来坐一坐。
苏婉容曾以为,这些,都是她和宁皓两情相悦的证明。
如今宁皓将一切都否定,她又如何能不心痛?
面对苏婉容的崩溃,宁皓沉默了。
他从前以为,他从未应承过苏婉容什么,只是做了一个表哥该做的,就算到了顾青秋跟前他也能问心无愧。
可现在,他却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苏婉容红着眼睛看着宁皓:“现在知道怪我给你下药了?若不是你给了我机会,我又岂能给你下得了药?”
宁皓目光一黯,脸色也迅灰败起来。
……
五日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宁王府办赏花宴这一日。
顾青秋用过早膳,又换了前几日从月华阁买的新衣裳,带着画春和画冬慢悠悠地往宁王府去。
虽然时辰尚早,但此时的宁王府已经门庭若市,若不是门口有足够的家仆引着马车前往马厩,怕是王府大门外都得堵个水泄不通了。
顾青秋下了马车,被王府的丫鬟引着去了内宅的花厅。
宁王妃的赏花宴上,受邀的客人都是各府年轻的夫人和未婚的小姐们,都是正当好时节的年纪,又都精心打扮过,再坐在一起,倒是显得园子里的花都不够看了。
即便是如此,顾青秋进来时,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谁让顾青秋如今就是京城的风云人物呢?
顶着众人的瞩目,顾青秋面不改色地选了个角落坐下,花厅里众多人的目光便也随着她而移动。
顾青秋一眼扫过去:“都这样看着我……莫不是不认识我了?”
众人纷纷挪开视线。
很快,花厅里就响起一道不怎么客气的声音。
“倒不至于不认识你,只不过大家都有些奇怪而已……”
一名盛妆打扮的年轻女子轻笑着睨过来,“宁王妃的赏花宴向来只邀请未婚的小姐和年轻的夫人,你这个两头都不占的,怎么也来了?”
这是李家的李静妍。
李家在京城算不上什么显贵,李静妍原本也是够不上宁王府的邀请的,但李静妍的亲兄长被大公主招了做驸马,李家由此与皇家攀上了关系,李静妍也成了大公主的拥趸。
顾青秋得景和帝另眼相待,几位公主向来对她极为不满,倒也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但明示暗示身边的人针对顾青秋,却是常有的事。
李静妍也只是其一。
顾青秋轻笑一声:“李小姐一定是戌年出生的吧?”
李静妍一愣。
不仅是她,花厅里的其他人一时也不解其意。
“若不是戌年出生的,怎么一张嘴就冲着人乱吠呢?”
顾青秋好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