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又被迷惑了,又忘掉了那些惨痛的经历。
他明明知道那个路标是被动过的,她昨天就和他说过了,她可以肯定是6悠悠做的,可他为什么不调查清楚?
为什么要让6悠悠脱罪?
他不是和6悠悠分手了吗?
她从管委会大厅走出去时,脚步都有些虚浮,拳头依然攥得很紧,抬眼时,恰好看到了正在想的那个人。
周聿琛在管委会院中抽烟,瞥见她,灭掉烟走了过来。
苏妩没理会他,径直往前走。
周聿琛也没急着说话,跟在她身后,走出管委会大院,看四下无人,这才开口。
“6悠悠那边我会有别的处理方式,她……”
苏妩打断他,“你别说话。”
她往前两步又停住,回头看他。
“我不管你什么处理方式,她是那个动了路标,害了我的人,她就应该承担责任,你们连监控都不看,就出了个这么草率的调查结果,你们是傻逼吗?”
她被气得爆粗,“还是说,你想护着她?”
周聿琛蹙眉,“我没有。”
他这会儿想解释清楚,但有点力不从心,主要是,他正在烧,身体很不舒服。
昨天经历过那样的风雨,他回来洗完澡没吹干头就去管委会那边忙,会感冒也并不奇怪,但就赶在这个时间,还有这一堆待处理的烂事。
他理智衡量过,现在直接将6悠悠推给管委会,面对的风险是两重——既要担心恒盛被卷入舆论会不会影响到证监会对恒盛的考察,又要担心6悠悠鱼死网破将他和苏妩还有霍易扬的事情告诉卢娟,影响到卢娟的身体状况。
所以,采取这种方式,并不划算。
他并非不打算处理6悠悠,只是选择不用这种最直接的,所有人都能想到的方式,对于一个威胁他的人,他不可能放过。
但是苏妩误解了。
他忍着生理性的头痛,说:“6悠悠作为恒盛的员工,在恒盛的团建中擅自损害公共设施,导致公司内部员工身陷险境,一旦她被起诉,恒盛也会卷进舆论里,如果影响到公司上市……”
“公司公司,全他妈是公司!”
苏妩再次打断他的话,愤怒让她的声音拔高,“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昨天那种情况,我走错路,有可能遇到泥石流或者因为失温而丧生,是不是我死了你也能说一句没事,为了公司,这都不重要?!”
她终究是被气到了,一瞬间,很多回忆涌现在脑海中。
周聿琛或许不是护着6悠悠,但,为了公司的利益,他就能不惜一切代价。
她曾经是这代价之一,现在也是。
她呼吸凌乱,眼底猩红,她不能接受自己再次被他放在天平两端做衡量,又再次被舍弃。
周聿琛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怔,隔了几秒,他拧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听我说完吗?我……”
“不能!”
苏妩几乎是吼了出来。
周聿琛眼底闪过无措,哪怕他很快收敛,但他的心底还是被不安笼罩着。
他是真的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生气。
苏妩情绪过于激动,喘着气,抬手扶着额头,她又开始觉得头晕,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烧的缘故,她也不想继续和周聿琛在这里废话,转身走时,撇下最后一句话。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希望。”
这些道理,她本来早该知道的,她早就将这个男人看透了的,但是为什么还会犯这种错?
她快步往前走,眼前却一阵阵地黑,腿一软,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往前倒去。
她听见了周聿琛的呼喊,他在唤着她的名字。
听语气,好像是很着急。
下一瞬,她被一只手扶住了。
她恍惚地抬头,看到了面前,扶住她的人,不是周聿琛,是霍易扬。
霍易扬皱眉,捉稳她的手臂,“没事吧?”
苏妩勉力站稳,却还是头晕得厉害。
周聿琛走了过来,面色不善地看向霍易扬扶着苏妩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