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予觉得此人有病似的,但在大事上,却也从未偏颇,才?想起请来这人。
他官阶在顾淮之上,本不应来,可他年青在翰林时,承过?燕王恩情,二则是皇帝委任顾淮查秫香馆一案,如今朝中人人自危,生怕牵连上,沈河自然也不会莫名来触顾淮的霉头。
沈河还未换下官服,行至半路遇上了大皇子的马车。
李璟撩开帘子,匆匆瞥了一眼,朗声唤他,“沈大人,这是去哪?”
沈河步履蹒跚,顿步眯了眯眼才?看清,拱手行礼道:“是大殿下啊,下官去顾府看看,说是有人闹事。”
“大殿下安。”
青荷和?樱桃在一旁行礼问好。
“是安乐有事?!”
李璟讶异一瞬,眼眸旋即幽深,“上来罢,本皇子送你们,马车还能快些。”
“那?就多谢大殿下了。”
沈河连忙谢恩。
烈日炎炎,午时将至,隔顾府老远就听见吵闹声,李璟下了马车一瞧,尽是翰林院刚刚封了职位的学?子。
“这是作什么?”
李璟站在马车上高?声质问,人群立即噤声看向他,有的人认出了他是当朝大皇子,还躬身行了礼。
“自是叫门!顾淮要查秫香馆,我们不拦着,可他滥用职权,抓了多少德高?望重的忠臣,他良心岂能安!”
为首的名叫余翌,一袭青衫是典型的文人模样,他气得胸口起伏,丝毫不畏李璟身份高?声回应。
李璟认得他,他是今年的榜眼、沈忠的门生,刚刚擢升为侍读学?士。
“那?你说说,都误抓了谁?”
沈河适时冒出来,厉声问他,“你说一个,本官便?记一个,秋后待审,本官保你作证人。只?要你拿出翻案的证据,本官力挺你上书,狠狠参顾淮一本!”
“顾淮做事滴水不露,若能让我等?抓住把柄,你们大理寺难不成吃干饭的?!”
余翌冷哼一声,口不择言道。
“你!你!”
沈河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既无证据!若是执意聚众在此胡闹,就休怪本官无情,治你个煽动群党,污蔑朝臣的罪名!”
“你们跟顾淮就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要杀要剐,我们不怕你们!”
“就是,我们不怕!”
“就尽然将我们绑到诏狱去!”
余翌高?声道:“老师待我们恩重如山,如今若是区区牢狱之灾就可折骨,那?和?顾淮这种小人有何分别?!”
“分别?你也配和?成玉比?”
一道清浅女声登时响起,声音不大,却足以?叫人听清。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
柳安予扶着门,一身新妇打?扮,朱红绣金洋缎裙,长?发挽起,颤珠红花饰在发间,衬得人唇红齿白?,顾盼生辉。
“郡主这是何意?”
余翌眸中惊艳一瞬,冷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