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泽沉默地吃了八九分饱,端起了手边的果汁,随意地问杜康:“这杯有加料么?”
“没有,”
杜康几乎没怎么动筷子,而是贪婪地盯着顾恩泽看,“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在我向你提分手之前?”
“对。”
“为什么不说?”
“原本是想说的。”
“后来呢?”
“我查到了我的身世,我要回都星,处一些问题。”
杜康的话语没什么波动,像是在阐述其他人的故事,顾恩泽却轻笑一声,说:“听起来,很像你有了更好的选择,因此顺势离开,我们就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非常危险,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在分手以后,我可以有很多其他的选择,或许等你处完手头上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你是谁了。”
杜康沉默不语,却并不显得慌张,仿佛这个可能也在他的预想之中,顾恩泽用湿润的手帕擦了擦指尖,想了想,说道:“我倒是忘了,你在我身边埋了人,我日常生了什么,你应该都知道的,倘若我和其他人产生交集,要么人没到我床上就被你弄没了,要么人到了我床上,没过多久,人也没了。”
杜康露出了一个很标准的笑容,他说:“我不会做违反《星际法》的事。”
“但贵族在整个星际拥有特权,而你是个王子。”
顾恩泽身体后仰,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你虽然走了,倒是给我留下了一个玻璃罩子。”
“我只是不想让你再遇到任何危险。”
杜康的言语似乎十分恳切。
“顺便看着我,叫我做你的笼中雀?”
顾恩泽奇异地并不怎么愤怒,使用手段也是在意的表现,倘若杜康真的一走了之、杳无音信,他大概率会更加失望和愤怒。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笼中雀,”
杜康的言语中甚至带了丝丝无奈,“牵引着我的绳子在你的手中,你知道该如何掌控我、折磨我。”
“但你并不听话,”
顾恩泽懒洋洋地看着他,“你做了很多让我很愤怒的事,偏偏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我很感激你费尽周折地救了我,但我也很愤怒,你隐瞒了我太多太多的事。”
杜康沉默了一会儿,问顾恩泽:“你还爱我么?”
“爱,”
顾恩泽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但不像从前那么爱了。”
或许在一些电影、电视剧和文学作品中,爱是会在一次又一次的磨难、误解、伤害后得以“升华”
,进而变得更加深厚的。
但对顾恩泽而言,爱是很珍贵的东西,这些磨难、误解、伤害只会削弱它、消耗它,纵使在事后得知真相、纵使重归于好,但依旧回不到什么都生时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