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聿安以自己没休息好走神了为理由搪塞过去。
黎鹦仰头关心地看着他,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在他坐下后,手指轻巧捏上他的肩,软和的动作落在周聿安的感受中却好像针扎一般尖锐。
他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手,转移话题说吃饭吧。
黎鹦也没多说什么,笑了笑,去他对面落座。
一顿饭吃得如芒刺背。
而在面对黎鸣时,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又是从贫瘠的记忆里随便找出一件事挡枪。
然后他说要离开。
说,可以顺便送黎鹦回去。
在沙发上坐着胡乱指导黎朔写作业的人就抬起头,嗓音很甜:“好呀。”
*
“…你的身体有没有事?”
“啊,叔叔,你在问我吗?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呢?”
逼仄的车厢前排,周聿安动作迟缓地发动汽车,忽视她话里的言外之意:“所以你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呀。”
黎鹦亲亲密密地往他的方向凑近,认真思考了一下,“很舒服哦,叔叔,你很厉害。”
周聿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降慢车速,小心注意着周围的车流,梦游一般开口:“我会、会负责的,如果你愿意。”
“负责?”
他的话没说完,被黎鹦疑惑的发问堵住。
周聿安竭力压下心头的惶惑:“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拜托不要……
不要又是谎言。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重要吗?”
果然。
周聿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突然极轻地用气音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笑自己。
黎鹦觉得他奇怪,明明是受到强迫的一方,居然还想着照顾始作俑者的情绪。
但这也不影响她继续刺激他的神智:“叔叔,你说的负责是哪种负责?是要和我谈恋爱,还是说,只是发展成随时都可以上床做爱的关系?”
滋啦——
黑色轿车在路边急刹,刚消下去没多久的钝痛又从颅顶卷土重来,好像一把巨锤落下,将钢针猛地刺进他的眉心。
他痛苦地将额头靠在方向盘中央:“…别说这种话。”
黎鹦有些吓到,迷茫地看着周聿安,犹豫过后,靠过去,手心贴上他的脸颊,触到一手滚烫热意。
“叔叔,你发烧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但是他全程都表现得没有任何问题,除了面色略显疲倦苍白之外,没有丝毫生病的迹象。
“去医院吧?”
她可不想周聿安死在这儿。
“不用。”
猛吸两口缓过神后,他抬起头,小心地将车在路边空着的黄色分割线内停稳,抿唇“你和我去一个地方,很近,我们走过去。”
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在烧着,咔哒解了安全带,就下车绕到另一边,开了副驾驶的门,让黎鹦下来,我行我素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手指皮肤粗砺,滚烫地贴着她的腕骨。
黎鹦皱眉:“去哪儿?”
周聿安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