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在呢。”
苏晓辉应着。
老太太说“别听你爸瞎说!他什么都往我身上安!明明是他自己昨晚做梦梦见你们了,早上一睁眼就非要给你们打电话,问你们回不回来……”
电话那端,还能隐隐约约听到老爷子嘴硬的声音,“你跟老三胡扯什么呢,我才没有……”
苏晓辉语气歉然,“这个清明啊……我们可能回不去了,我手上有个项目短期内都离不开人,卢琴那个工作你们也知道,很难请假的,小晨也马上就要高考了……”
苏奶奶叹气道“我知道,你们都忙,我都跟老头子说了你们十有八九回不来,他还偏要给你们打电话问问!”
她白了老伴儿一眼,又对儿子说“你爸他主要是梦见小晨了,说梦里的小晨七八岁,好像被人欺负了,哭着喊爷爷!他醒了就说怕小晨真出啥事儿!我就说那梦能当真吗?小晨现在都是十七八的大孩子了!”
苏晓辉哭笑不得,最后提议道“要不你跟我爸来我们这住几天吧?”
苏奶奶说“算了吧,现在春茶正要开采了,采完以后可马上又要采夏茶了,你爸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的茶园子!”
苏晨听了几句他爸和爷爷奶奶的对话,听得不是很完整。
他朝苏爸伸过手去,“爸,是我爷我奶吗?让我跟他们说两句吧。”
苏晨小的时候,有几年她爸妈的工作特别忙。
那时他爸正在做一个挺重要的项目,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出实验室,他妈一边工作一边读在职博,两人谁都顾不上他。
于是,他被送去爷爷奶奶家生活了几年,从三岁到快七岁,他一直都在爷爷奶奶的身边生活。
小时候爷爷奶奶真的挺疼爱自己的。
他重病的时候,他爸妈怕两位老人受不了打击,一开始没有告诉他们。
后来,在他弥留之际,父母还是决定让两位老人见他最后一面。
那时,自己已经干枯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自己躺在icu的病床上,靠着呼吸机和营养液吊着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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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那个样子,爷爷当场晕了过去。
而奶奶以泪洗面,一直到他“围观”
自己葬礼的时候,奶奶嗓子还哑的说不出话来……
苏晨是后悔的,后悔身体好的那几年没有多回老家看看,没有多陪陪两位老人。
他曾经抱怨父母工作太忙忽略他,自嘲自己亲缘澹薄,可他自己不也忽略了关心在意他的人么……
苏晓辉把电话递给苏晨。
苏晨对着听筒喊了一声,“奶……”
只一个字,他的声音就哽住了,眼睛也控制不住的有些模湖……
苏奶奶听出孙子的声音透着鼻音,顿时问道“咋地了?谁欺负你了?!”
一直竖着耳朵的苏老爷子也马上挤到了老妻身边,冲着电话喊,“是你爸妈说你啥了吗?!”
苏晓辉,“……”
他瞅瞅苏晨,莫名有些心虚。
他这是打算告状吗??他和他妈最近对他挺关注的啊……
苏晨赶紧说“没有没有,我就是好久没见到爷爷奶奶,有些想你们了……”
两个老人听到孙子这话,心里都软呼呼的。
他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跟孙子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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