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舒忙道:“宋大夫!”
宋枕锦跟那病人家属同时转身。
叶以舒没觉得自己称呼有问题,他快步走到宋枕锦跟前,问:“我之前换下来的那些衣服呢?”
宋枕锦看他抱着自个儿的棉衣,根根分明的睫羽颤动一下,道:“洗了,收拾在柜子里。”
“哦,谢了。”
叶以舒转头。
他心道:宋枕锦人还挺好的。
宋枕锦耳根飘出一抹红,但面上瞧着自然,他跟身边人道:“走吧。”
“诶!”
那人看看宋枕锦又看看叶以舒。这是宋大夫刚过门儿的夫郎吧,怎生这么客气?还叫宋大夫。
宋家院子里有水井,冬日水冷刺手,但井水却暖和。
叶以舒把宋枕锦的棉衣往里面一放,倒上水搓了皂角进去。正准备洗,就听另一间房门打开。
周艾同样抱着衣服出来,不言不语地就往他身边一搁。
叶以舒手一顿,挽上去的袖子露出来的两条手臂没沾过阳光,白得晃眼。
他就坐在矮凳上,看着搁下衣服的女人。
周艾冲着他一笑,柔柔弱弱道:“老大夫郎,我瞧你正好洗衣服,娘这里这些你顺手给一块儿给洗了。”
叶以舒皱眉。
这人说话轻柔,但不像他娘那般是怯弱跟体虚导致的说话无力,这女人说得他哪哪儿不适,身上跟蚂蚁爬似的。
他不回应,暴力搓揉盆里的衣服。那带着泡沫的水花四溅,女人看得快往后退了几步。
“老大夫郎……”
“我有名字。”
叶以舒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什么毛病,洗个衣服还没手了。
周艾是远村的人,哪里知道叶以舒是这个性子。看他刺人的眼神吓了一跳,灰溜溜抱着衣服进了屋。
“娘……你怎么又抱着衣服回来了?”
崔定长得虎头虎脑,胳膊腿儿都养得结实。
手上的小木剑已经被玩儿得光滑,他跟坐不住似的,被他娘关进屋里也到处戳个不停。
周艾轻摇头,那故意收拾出来的衣服放在床边。他看着门外洗衣的哥儿,手指轻轻收紧。
“定儿,你出去玩儿吧。”
小孩儿巴不得出去,手上小木剑一挥,冲着跑到了院子。
叶以舒衣服清洗个一遍,赖在灶屋里的阿黄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摇着尾巴出来。
他将盆里的水倒了,又重新打水。
忽然后颈一凉,他转头,见那小孩拿着个木匠伸进木桶里,正龇着缺了两颗的门牙冲着他笑。
先是那女人,又是这小孩。这宋家看起来也不如表面那么无波无澜。
“看招!”
崔定一喝,木剑携带着数不清的水滴甩过来。
叶以舒往后走了几步,道:“小孩儿,你在宋大夫面前不这样吧。”
小孩还呵呵笑着,抽了木剑追着阿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