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不经意地掠过一旁的房间,已?经紧闭得看不见里面。
沈映鱼思绪不宁地暗想,许是受不住打?击,回房哭了吧。
忍着想要去看他一眼的冲动,她挎着包裹就往外面跑去,一刻也不想停。
结果刚跨步到院内,就碰到一脸睡意的采露。
“噫,夫人你?这是要去干嘛?”
采露看着收拾东西的沈映鱼,满脸的诧异。
沈映鱼张口欲要解释,房内突地响起巨物倒塌和痛哼的声音。
忱哥儿!
沈映鱼身体比反应还要快,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从外面跑到了屋内。
地上倒着的少年身上压着厚重的立屏,他仰头缱绻地看着她,嘴角还流着血。
此刻那漂亮的眼尾泛红带着一丝委屈,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雪白直裰上染嘴角流下的血,似杜鹃啼血猿哀鸣。
理智告诉沈映鱼现在要跑,若留下迟早会伤害到他。
但?她对?他这些年也是真的疼爱,见他被压在地上嘴角还溢着血,脚步半分也动不了。
“沈映鱼,救救我。”
他眼中含着泪,轻眨一瞬就顺着眼尾往下滴落,蔫耷耷地垂着眸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他在示弱,在卑微祈求,在拿命挽留她。
若她不留下,他会彻底死在今日。
沈映鱼咬着下唇,最后?还是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一旁,上前将去救他。
她早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对?苏忱霁视而?不见。
一宿醉酒,沈映鱼的本就力气?所剩无几,将他身上厚重立屏板开后?,双腿一软就要往下跌落。
苏忱霁将人抱住,手搭在她的肩上。
这样的动作瞬间让沈映鱼想起昨夜,猛地拍掉他的手,站起来不断往后?退。
她颤着眼眸看着眼前的人,神色艰难地咬着下唇,“忱、忱哥儿,你?、你?……”
她本是想坦白说明昨日,但?他却?先一步垂下头,“对?不起,昨夜不该那般对?你?,我是太害怕你?不要我了,你?知道的,我自幼便没有爹娘,我只有你?,请你?别?抛弃我。”
说着他抬起那张昳丽的脸,向来温和的脸上挂着泪痕。
沈映鱼手中紧紧攥着包裹,企图从它?身上寻到再次出门的勇气?,“忱哥儿,有的事一旦生了,便很难改变,我从头到尾都只当?你?是我的儿。”
重生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她此生只将他当?成唯一的亲人。
当?他是儿?
苏忱霁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滑落至她因捏着包裹而?泛白的指尖,眸中划过暗沉,面上却?越无辜又可怜。
“我知道,是我不对?,不该起此等心?思。”
他耷拉着眼,满是哀求地紧紧抓着她的手,说罢还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他不在意地抬手擦过,“只要你?别?离开我,我日后?绝不会起旁的心?思。”
血顺着玉白的面往下滴落,纯白的衣袍被侵染,泛着破碎的凄厉之感。
沈映鱼看他吐血,神情又急又慌,连忙唤外头的采露去寻大?夫。
“别?离开我好不好。”
苏忱霁拉着她的手固执地看着,嘴角的血越流越多?。
屏风那样重,全压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伤了心?肺,所以现在才流这么多?血。
沈映鱼心?疼得两眼含泪,也没再有那些顾及的将人揽进怀中。
她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唇上的血,“忱哥儿,先别?讲话,一会儿大?夫就来了,求你?千万不要出事。”
依旧没有回答他不离开的事,哪怕他要死了也不在乎。
他安静地将头靠在她的怀里,似濒临失望般地耷拉着眼,却?在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