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都痛救救救我”
范氏痛得湿了鬓,身子虾一般曲了起来,面青唇紫的样子看上去好不可怜。
“楚太医,小女可还有治”
范从良不太相信初七,见状嘴唇直抽搐,言行却颇为妥当。
夏初七故弄玄虚地捋了下袖子,淡淡说,“有楚某在,自然能治。”
一听得这话,那五姨娘呼啦一下,便给她跪下了,泪儿串串。
“御医大人,快救救小女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扶了她起身,夏初七自觉高大上的笑了两声儿,扭头对范从良搓了搓手指头,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等行医之人,自当以救治天下苍生为己任,只”
她奸医一般轻咳了下,范从良立即会意。
“烦请楚太医放心医治,酬金方面下官自当尽力。”
呵呵的牵了下唇,夏初七顿时神清目明。心里话儿:贪官的银子不拿白不拿,更何况那赵贱人让她“自行解决”
,不是和“便宜行事”
一个道理么一举两得的事儿,她为什么不做
腹诽半天,她拿乔够了,才长叹,“治恶疾,得对症才能下药。你家小娘薄白苔,脉细数,本是急产时损伤软产道所致经脉破损,下血不止,应为失血伤阴之症。当益气养血,生肌固经为上,却被施以血瘀之症来治,如何能愈”
“这这这哎呀”
范从良心里头似信非信,却不得不装模作样一个窝心脚踹在身边儿仆役的身上,“竖子可恨,叫你请的好郎中,误了我女儿。”
“范大人,毋须动怒”
夏初七心知但凭这几句话便要取得他的信任,自是不可能,好歹也得露上两手才行。
要换到现代,范氏这样儿的情况,当务之急便是先输血止血。可如今,哪有这条件
慢吞吞从医箱里取出一套银针来,她凝神片刻,抬起范氏足踝,扎向她足上的大敦穴。
在此穴位上施灸,是止住女人子宫出血的最好办法,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不过片刻,那范氏的脸色便有了明显好转。
“血,好像,止,止住了。”
又装腔作势的在她身上蹂躏了一番,夏初七扎得尽兴,范氏也越兴奋起来,“爹,娘女儿,女儿觉着,好受了许多”
“神医,神医啊”
哭着喊着,屋子里哗啦啦便跪了一地。
“晋王殿下千岁,叩谢殿下千岁”
范从良也不知是真心感谢赵樽,还是故意在她面前作秀,朝着驿站的方向跪拜着“咚咚”
便是几个响头,那声儿大得,估计比磕他亲娘还要利落。
夏初七心底冷笑,脸上却笑眯了眼儿。
因嫌弃自家的字儿太丑,又懒得动,便让范从良坐在案前,轻松地随口一念,“炙黄芪八钱,乌贼骨四钱,生熟地各三钱二分,炒黄岑三钱,三七末一钱三分,草河车八钱服三剂后,我再来为娘子调补。”
“多谢楚太医赐药。”
在范氏一家子的千恩万谢中,夏初七退出了宅院。刚过仪门左侧,便遇上了匆匆赶来的兰秀才。
“你是”
兰秀才瞧见是她,也是大吃一惊。范从良抢了话头就打断他,“子安,还不快谢过楚太医”
从岳父嘴里听了情况,心中虽奇怪,兰秀才也没失了礼数。
“楚太医今日大恩,兰某来日定当厚报。”
原本没有安好心的夏初七,受不住这些人的感激涕零,客套地虚礼了一番,等他转身离开,突然压着嗓子望向了范从良,“范大人,有句话,楚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范从良又是扛手又是作揖,“楚太医但说无防。”
邪歪歪牵唇一乐,夏初七冲着兰秀才的背影挤眉弄眼了一下,“楚某前些日子不巧听了一个事儿,范大人你衙门里的马捕快之妻刘氏,好像与你家三女婿呵呵”
范从良呀了一声,“有这事儿”
轻咳了一下,夏初七颇为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刘氏与你家女儿交好,在楚某家乡,这种关系称为闺蜜,所谓闺蜜闺蜜,抢夫利器呵呵呵范大人,楚某告辞,你只当我多了一句嘴。”
话递过去便行了,说多了没有意义。那刘氏猥亵了她家傻子,她回了这么一记拳足够了。不管范从良心里信还是不信,总得卖她几份薄面儿。因为她的薄面儿,便是赵樽的金面儿。说白了,她今儿在这县衙里,一面卖的是医术,另一面便是“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