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谛没有反驳,她的目光深沉,声音更沉。
“我怀疑申有枝要挡我的路了。”
“她要捧四皇子上位?”
靖华英惊道,可转念一想又是皱眉,“不对啊,公主一向和四皇子不合,更何况四皇子还算得上是您的妹夫。她……她不会是要自己做皇帝吧!她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啊!”
靖华英不敢置信地看向沈谛,却见自家将军露除了许久未见过的极其灿烂的笑,笑得见牙不见眼。
“怎么?我也是个女人,许我做,不许她做?”
“这不一样!您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她?她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担了个公主的名头!”
“错了。”
沈谛揩去眼角的泪花,“我投的也是个好胎。”
她想起了沈竹骨。她虽然当日说的冠冕堂皇,但她心下明白她的确是踩在了沈氏的肩膀上,她不是剔骨削肉的哪吒,不可能活得干干净净。
“她若是真的能狠下决心做个皇帝,未必比我差劲。这说明我沈谛的眼光是他娘的真的好哇!”
沈谛一拍桌子,“给大京回一封信,在不损害我方利益的基础上,不要阻拦申有枝的计划。让他们偃旗息鼓、修生养息,不留痕迹地把所有人往皋城、南淮两个地方转移。”
“遵令!”
“给长恨回一封信,让她细细查一查申玉颓的生母。”
据说申玉颓的生母是申瓯私服南下时带回来的一位青楼女子,在生完申玉颓的当夜难产而死。沈谛不信一个青楼女子能造出一支铁浮屠?
靖华英领命正要离开。
“等等。”
沈谛道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林镜活着的时候,你去见了他?”
靖华英愣了下,立刻跪地。
“属下该死!”
“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您是一个重情重义……还不要命的疯子!”
靖华英头越的低下去,她回想起那一日她闻着恶臭走进了地牢。
臭气熏天的阴暗地牢里传来一阵一阵破风箱似的喘气声,她犹记得林镜说这句话时露出了一个惨白的笑。
“沈谛是一个重情重义还不要命的疯子,你们跟着她算是跟对了人!瞧瞧一个种雪剑她就连自家舅舅都要活活饿死!人啊,真的是不服她不行啊!人啊真的是不认命不行啊!”
林镜的两只腿都少了一截,他爬到牢栏边,拼命将自己的脸挤出来。
靖华英不敢直视沈谛的目光,道“他求我给他一刀痛快,我……想着将军的命令转头就走了。再过三日就来人禀告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