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定在高处某扇窗上。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轻笑一声,露出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视线同时往下落,瞧见医院门口的童夏时,他愣了片刻,嘴唇动了几下,便挂断了电话。
他没立即走过来,单手抄兜,继续抽那根在风中泛着猩红的烟,目光幽幽地攫着,嘴角淡扯着。
童夏大大方方地向他走去,定在他面前,看清他手背上的划伤后,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你受伤了?”
陈政泽淡淡地看了眼还未结痂的伤痕,漫不经心地嗯了声,随口问:“打算去哪?”
“医院有点闷,想在附近走走。”
陈政泽嗤笑一声,“不想好了?想丑一辈子?”
医生再三嘱咐不要她随便下地活动,吃完饭在房间走走就好。
“嗯,不想好了。”
童夏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陈政泽咬牙点了点头,按了下车钥匙,车灯亮了下,他说:“后面有水果,不是要走吗?自己拎着爬楼梯上去。”
拎就拎。
童夏拉开车门,弯腰,伸手去抱后座上的一箱苹果。
她穿的真丝吊带裙,外面罩着的外套也是凉丝丝的不料,随着弯腰的动作,外套和吊带往下滑,左肩那个狰狞的伤口,毫无征兆地暴露在外面。
童夏没察觉,直到看见陈政泽那要把她肩膀盯穿了的眼神,才恍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放下苹果,下意识地系外套扣子。
陈政泽不让,上前一步,站在她后面,把她圈子他和车子之间,扯开她左侧的衣服,看着那上面的枪伤,心脏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他第一反应就是,坠落那天没给她挡住子弹。
怎么会,明明抱紧她了。
陈政泽捏着她外套的手开始颤抖,忍着神经被撕裂的痛,回忆那天的场景。
他跑上天台,她蜷缩在那里,嘴角有血,红色的激光瞄准她,他冲过去,她笑了笑,往下跳,他纵深一跃,加快下坠的速度,把她紧紧的抱住……
他身子护住她了,如果有子弹飞过来,应该先穿过他的身体才对。
陈政泽额头的细汗,汇聚成大汗珠,脸色比刚刚白。
童夏见他像犯了癔症似的,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肩旁上的伤口,用力把衣服从他手里扯回来。
但没能成功,陈政泽紧紧地攥着她外套,眼底幽深,带着不允许人撬动的固执。
“陈政泽,你怎么了?”
陈政泽勉强回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这伤口,坠楼那天弄的?”
“不是。”
“说实话。”
陈政泽一字一顿,“我是不是没给你挡住子弹?”
“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