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夏直接进了院子。
陈政泽啧一声,坏笑,“长大了。”
客厅照旧,被厚厚的窗帘阻挡了所有的光线,饶是闷热的六月,也会让人心生冰窟的错觉。
这天,多云,38摄氏度。
童夏在陈政泽这栋房子里,看不到一丝阳光,像他这个人一样。
她换了第一次来时穿的那双拖鞋,到阳台拉开厚重的窗帘,眼光毫不留情地透过落地窗泄进来,陈政泽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出来,扔给童夏一瓶,他漫不经心地灌了几口水后,说:“我睡觉去了,楼下这两间卧室,你随意用。”
“好。”
童夏点头,“颜辞和贺淮新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
陈政泽说,“他们回来了也不住这儿,18号颜辞家的,20号贺淮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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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夏在一楼的洗手间洗了洗脸,提起精神后,童夏坐在阳台的圆桌前给小朋友上课。
许是临近期末的缘故,带的小朋友中,有两个最近学习不太用功,上课老走神,童夏耐着性子一边哄一边教,下午三点,终于结束四个小朋友的家教课程,童夏关掉手机,捏捏眉心,瘫在椅子上看潮起潮落。
美景易催眠,没一会儿,童夏意识开始朦朦胧胧的,很快进入梦乡。
陈政泽从噩梦中醒来,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妥协地躺在床上,等这股子疼痛自动消散。
一旁的手机亮了下,他顺势看了一眼屏幕,刚好是下午五点。
孤单的人最孤单的时候。
他凭感觉摸了根烟,拢火点燃,靠着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视线虚焦。
一根烟后,他无端地叹了口气,抬手按亮卧室的灯,套上衣服下床往楼下走。
有点饿,下去找点吃的。
当他百无聊赖地走到楼梯中间时,阳台的少女听到动静,揉揉还迷糊的眼睛,抬头寻他,“你醒了?”
这句再寻常不过的提问,打破了陈政泽满身的孤独。
这天,他再也不是下午五点孤独地醒来,百无聊赖地从二楼晃荡到一楼的流浪者了。
“嗯,怎么没去房间睡?”
陈政泽继续下台阶。
“没打算睡觉,不小心睡着了。”
童夏解释。
距离拉近后,少男少女的面庞对彼此清晰了起来。
陈政泽眼窝睡前深,像许久未眠的瘾君子。
童夏面色绯红,人呆呆软软的,很恬静的气质。
童夏忽地有些失落,他的睡眠真的很差。
陈政泽看着童夏按在圆桌上的手,莫名想到今天在医院她捂自己眼睛那事。
其实,他听到了钟林的声音,也明白,陈展荣也认出来自己了,陈展荣之所以没进去施暴,是因为他要脸,不想在公共场合暴露他自己的真实面目。
但童夏,今天用她笨拙天真的行为,为自己挡了钟林欲施加给他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