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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开内室的珍珠帘子,里面没人,只有床上缩着一个团子。
没有哭声,没有嘶叫,更让宋烟觉得心疼。
无声无息反而动人。
那鼓包动了动,抖得更甚,估计是警惕的缩紧。
这个样子……
宋烟眉头皱的更紧,她也是随母出征见识过天地的人,一眼就分辨出这种状态是遭受重大创伤而产生的应激状态。
一面想不通备受宠爱的元笙怎么会有这样的病症,一面不敢轻易靠近。
迅速捋一遍元笙入宫前的经历,还是想不通哪里出了纰漏,而且看皇帝的反应她这样已经很多年了,是陈年旧疾。
“娇娇?”
宋烟尝试喊了一声。
那抖动的被子一顿,好像是在确认什么。
宋烟心念一动,又走进了些许:“娇娇是我,宋烟。”
最后两个字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裹紧的被子猛然掀开,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脸,把宋烟看得也眼眶一酸。
她伸手接住那连滚带爬跑出来的人,摸了摸她滚的乱七八糟的长发,顺着往下轻拍那颤抖的脊背:“莫怕,是我。”
掌心下突出的脊梁骨分外硌手。
心说:才离开紫重宫几天,又瘦了那么多。
从前她不懂什么叫心意相通什么叫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也看过她父亲在母亲带伤归来时泛红的眼眶,仍是懵懂,但从没有比现在更深刻的理解。
元笙哭着询问,抓着她的衣领的手捏的死紧,像是快溺死的人抓住的一线生机:“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悲痛的语气听的宋烟心口一滞,刚想说:我不是来了吗?
话没出口,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
脏得像个泥猴,浑身伤痕的小孩瞪着泪眼,脸上的巴掌印瞩目,抓着她的衣领问:“你,还会、来看我的吧?”
她当时怎么答应这个只相处了一个月的孩子的?
哦,对。
她点头答应了:“我会的,你先睡会,炉子上的粥还热着我去给你拿,醒了就能吃了。”
但她没有,出了那个房门就接到了祖父病危的消息,随着父母匆匆离开。
也忘了问母亲那孩子是谁,为什么要急匆匆出来相救。
谁知道把宋烟当救命稻草的孩子醒来后会是什么反应?
宋烟没想过,现在想起来悔恨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化名顾岩行走人间,救过的人不知凡几,虎口垂危的猎户,被人拦路的商人,山寨里的少男少女,甚至战场上的士兵,边城中全家尽亡的孤儿……
一个从妓院地窖里抱出来的孩子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再加上最疼爱她的祖父离世,感情被冲击,也淡了这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