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侨走上去,和龙强平排站着,“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要分钱?”
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面相老成一点的快走几步,来到欠眼皮身边,尚未开口笑容就堆满一脸,“两位干事,我也姓龙,叫龙富贵,也是这龙田村的村民。”
龙子侨的语气依然尖锐,“那你也是过来要分钱的吗?”
龙富贵的笑容丝毫不受龙子侨语气影响,慢声细气的说,“小干事这样说也对,我们都是龙田村土生土长的人,几百年前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以前老祖宗的墓没被人打扰大家就不计较,但是不代表我们就和老祖宗没有了关系。现在龙友辉把老祖宗挖了出来,还要把祖坟里的物件换钱,这些事情可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凡事都要讲一个公平,所以我们不是要分钱,而是来拿我们应有的一份,这也是合情合理。”
龙强和龙子侨两人语塞,他们虽然也是姓龙,但并非龙田村人,这些事情确实有点棘手。两人和刘工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打电话叫龙友辉过来处理。
那一群年轻人,站在墓坑前,有的无聊脚到处踢,踢的泥土和小石子又往坑里掉,有的三五个凑在一起抽烟,那些也是簌簌地飘向墓坑。看的掘组一个个直皱眉头。有一个穿着九分裤,蹬着豆豆鞋的黄毛手里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竹竿,这里敲敲,那里捅捅,走到坑旁,更是手欠弯腰去敲那口棺材。周正急忙大喝一声,“停手!”
疾走几步,拦在黄毛的面前。
黄毛被突如其来的吼声下了一跳,下意识停下动作。再一看是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小伙子,觉得自己被周正一吼吓住了,丢了面子,不由得恼羞成怒,“你个小杂毛,叫什么叫呢,我就要敲。”
抓着竹竿又朝棺木捅去。却只见得眼前一花,手上一空,那根竹竿便到了周正手上。
周正举起竹竿,大声地说“我们不管你们之间要怎么分配,但是这是个考古现场,你们的动作一不小心就会对文物造成损伤,有可能就会让文物价值大幅度下降,甚至会背上破坏文物罪。”
欠眼皮听到也走了过来,扬起手就给黄毛脑袋上来了一下,“死开点,你要搞坏了卖不了钱,你拿么子赔。”
刘工走过来和欠眼皮沟通了一下。欠眼皮又用土话对其他人叫,“你们散开一点,抽烟的注意一下,走远点抽,莫搞得烟灰到处飘。”
随后又和刘工说,“我叫他们都走开点咯,你们也不要想着搞些幺蛾子咯。”
刘工说“你放心,我们打电话给龙老板咯,有什么要扯的你倒是和他讲,你们的关系我们不了解,就不表看法啦。”
龙富贵一直陪着笑,拿着一盒高级香烟给龙强两人分烟,接下来轮到掘组,不管男女都派,礼数做得一个不落。
龙富贵一边和龙强抽着烟,一边旁敲侧击问着掘组都挖出一些什么文物,在听到龙子侨说墓穴里只有最早被挖机挖出来十来件破损的物件,后面仅有这个棺材未开时,聊兴也慢慢衰退。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龙友辉的ToyoTa终于出现在大家视线里,龙友辉带着两个人一起下了车,一个是龙友辉的堂兄龙令辉,还有一个是龙田村的村支书。
村支书一出头,整个有点乌烟瘴气的现场似乎都安静了一些。村支书在这个村子干了二十多年了,当支书的时间甚至比在场的有些年轻人的岁数还大。在这个村子里他的威望也不是龙强这种基层干部能比的,他一开口,其他人都不敢吱声,“欠眼皮,富贵娃你们今天搞这么大的场合,是要这些个城里来的专家看我们这村子的笑话咯?”
欠眼皮和龙富贵把村支书围在中间,重新又把刚才的原因和理由讲了一遍,最后又说,“村支书,你在村里都是我们的叔伯一辈,你平素做事很是公道,大家也很是信服,今天这个事情,如果支书定要偏袒龙友辉,只要开口说句话,我们二话不说,马上离开,只是离开之后,这么多人要讲什么话,我就没有办法去堵人家的嘴啰。”
村支书笑骂,“欠眼皮你要是把你这个聪明劲用在正路上,有什么你做不成的呢?你也不要拿话堵我,大家一笔写不出两个龙字,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道理的,你带这么多人来可要控制好,不得冲动。”
龙富贵带着笑容,上来搀着村支书,“既然村支书说现在是个讲道理的社会,那么我们就和友辉细细分说一回,就请支书您一定要公平公正,秉公决断。”
村支书甩开他的手“我还没老到要你扶的地步,你放心,只要你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我也不会昧着良心乱说话。”
龙富贵在外打工赚了些钱,回到家乡展,照理说应该是很受欢迎。但是龙富贵回到家中却是干些替地下六合彩写单,开办麻将馆,出借高利贷等勾当。村支书一向便不待见他。
龙富贵不以为然,离开村支书,笑眯眯地走到龙友辉两兄弟前,“友辉哥,令辉哥,你们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