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恪怒目一瞪,喜娘打了个寒噤,立刻缄了口,刘恪瞥了正襟危坐的苏晚晚一眼,不耐烦地走上前去一把扯开了苏晚晚的盖头,丢在了一边。
苏晚晚有点懵,眼睛眨巴了两下,瞧见了眼前高大魁梧的男人,竟然心生惧意,咯噔了一下。刘恪快速把她打量了一遍,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床往下一陷,苏晚晚的身体又因为恐惧而颤抖了一下。
他面上始终挂着冷冰冰的表情,十分严肃,喜娘知道这郡王可是上过战场的,杀人不眨眼,战战兢兢地端来合卺酒,就怕惹恼了他被他一刀抹了脖子,可越怕一双手就越止不住抖动。
刘恪不接过酒盅,却紧紧盯着那双抖动的手,苏晚晚也不敢先接。喜娘觉得那一刻简直是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终于在盯了半晌后,刘恪不耐烦地把酒盅夺过来自行一饮而尽。苏晚晚和喜娘不约而同地愣住,苏晚晚看了喜娘一眼,喜娘忙尴尬道:“郡……郡王,合卺酒不,不是这样喝的。”
刘恪瞪着她,沉声道:“那你来喝喝看!”
喜娘被噎得说不出话,只额额额地额了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咚一声,刘恪砸了酒盅:“本王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你管得着?”
“是是是!奴婢该死!”
喜娘怕得要死,慌忙跪下来不住地磕头,很快把额头磕出一个大包来,苏晚晚也是不寒而栗。
刘恪摆了摆手:“出去!出去!”
喜娘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地出了新房的门。
苏晚晚的后背冷汗涔涔,喜娘一走,刘恪侧过了脑袋开始拿犀利的目光审视她,在审视了约摸一刻钟后,刘恪的身体慢慢逼近,突然把手伸了过来要捏她的下巴,苏晚晚吓得往床头缩去一截,鼓足了勇气激动道:“你别过来!别碰我!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若不是陛下赐婚,我根本不会嫁给你!别碰我!”
“呵呵——”
刘恪一哂:“你以为你自己是谁?老得翅膀都硬了的雏儿,本王稀罕睡你!”
苏晚晚被气得说不出话,对他又恶又惧。
刘恪起了身,狠狠瞪她一眼,拂袖摔门而去。
本想去颜孺人那里,可颜孺人已经怀孕四五个月了,又想去柳孺人那里,可柳孺人也刚刚有孕了,这时看见某个冷清的地方还亮着灯,刘恪就循着那灯光去了。
烛芯已经烧得老长,微微的火光模糊地映照出刘恪的身影时,青鲤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确定是真人后,意外问道:“郡王怎么不在新房,来这里了?”
“本王想找你说说话。”
刘恪已经坐了下来。
青鲤拿起剪刀剪了灯花,烛焰又渐渐明亮起来,映照出刘恪熠熠的眼眸,可她的心境早已淡如止水,生不出波澜了:“郡王有什么话想对妾说?”
刘恪沉默良久,开了口,嗓音低哑:“对不住……”
她咳了咳,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头顶的横梁瓦绘,那鸳鸯色调凄冷。“郡王有什么对不住妾的?”
“本王当初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才纳你的,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
青鲤垂眸点头:“妾知道。”
“你该很恨本王罢……”
青鲤继续沉默,唇际微扬,浮出一抹苦笑,眼中有水汽慢慢氤氲。
刘恪点头:“果然是了。本王给你自由,你走吧,你还是清白之躯,可以另嫁他人。”
话落已见烛光里她晶莹的双目,苍白的面上一道道阑干,她还是苦笑:“离开了王府,妾一个女人能去哪里?也无颜回乡去面见父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