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待了一会儿,岑浪实在喘不上气,开口道:“下去,重。”
沈醉没有答他。
又过了一阵儿,岑浪觉出不对劲儿,撑起身把沈醉扒拉到一边,发现人已经昏厥过去了。
刚才在兴头上没留意,现在忽然注意到腥膻中还掺着血味。
岑浪急忙下了床,点上烛台。
屋子里亮起来。
岑浪瞪大了眼睛月光就那么丁点的亮,两人几乎是摸着黑折腾半宿,这一眼看得他大惊失色。
连散着的床幔上都沾上了血!
沈醉身上更不用提,脖子上的纱布散开,干涸的血痕从胸膛到小腹,肋下的纱布也完全散开,那两道剑伤也隐约有崩开的迹象。
岑浪又心疼又后悔,脑中什么旖旎都没有,抬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明知沈醉身上有伤,这干的什么事儿!
他飞快地给沈醉套上裤子,自己一边穿衣一边走出门,直奔三昧鸟房间,门都不敲一脚踹开了门。
只着中衣的三昧鸟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看了看他,眼睛睁大双手一把护在胸口:“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要喊啦!”
“别喊,”
岑浪忙道,“你们城主伤崩开了,你飞得最快,去请个大夫。”
三昧鸟一听他说“城主”
俩字,表情严肃了不少,当即跑出房门,跑到敞着的寝房门口,看见床幔上的血和昏迷的沈醉,当即杵着不动了。
岑浪催促道:“快去……”
“啊!”
三昧鸟口中蹦出一声尖叫,“你把我们城主杀了!你是不是把城主杀了?”
岑浪被他喊得耳朵穿刺,急急捂住他的嘴,恶狠狠道:“是啊,杀了,你再不去喊大夫,老子连你一起杀!”
“小畜生!”
趁着三昧鸟去请大夫,岑浪赶紧把屋里那杀千刀的香炉灭了。
不到两炷香,三昧鸟驮着一个大夫飞回了院儿。
看出来三昧鸟路上飞得快了,愣是给白发苍苍的大夫吹成了白发蓬蓬扫帚一样向后竖的模样。
大夫给沈醉重新开了药,提醒道:“就是再好的药,也得等伤口愈合再沾水。”
岑浪狡辩:“没让他沾水。”
大夫瞟了他一眼:“出汗也算沾水,切忌干出汗的事儿。”
岑浪轻咳一声,不说话了。
见沈醉身上伤口确实止住血,摸沈醉额头也不发烧,也没见沈醉身上冒虚汗什么的,这才确认大夫的药是奏效的。
付了钱,道了谢,问了一大堆注意事项,给大夫问的连连打哈欠,岑浪才作罢。
三昧鸟要送大夫回去,大夫摇头晃脑双手猛摆:“不劳烦尊驾,太晕了,老朽还是走回家去。”
岑浪看这大夫瘦骨嶙峋腰佝偻,胡子眉毛都是白的,岁数一大把,怎么也不能让老人家一个人走回去,他便步行把人送回了家。
送完大夫,刚好天亮,估摸着王老板的饼店应是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