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匆匆离去,成敬端着茶盏进来,两人又险些相撞。
“走路看着点人,毛毛躁躁的,成什么样子?”
“是,是,成公公莫怪!”
门房道了声歉,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去。
片刻之后,两名亲兵扶着浑身是血的张信走进来。
成敬赶忙放下茶盏,搬了把椅子过来。
朱祁钰问道:“你就是张信?”
张信瘫坐在椅子上,缓缓睁开眼,看到面前这人穿着一身大红蟒袍,还有那张和皇帝朱祁镇有几分相似的面孔,知道此人定是郕王无疑,赶忙挣扎着下拜。
“微臣鸡鸣堡夜不收张信,拜见郕王殿下!”
朱祁钰将人一把扶起来,问道:“你是张大川的什么人?”
张信眼圈一红,回道:“启禀殿下,张大川正是家父。”
朱祁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关切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去劫营了,结果如何?”
张信闻言,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殿下,我们的营救差一点就成功了,皇上不走啊!”
朱祁钰满脸疑惑,问道:“你说什么?”
张信抹着眼泪,说道:“我们闯进去了,见到了皇上,可是,皇上不敢走,说,说……”
朱祁钰大致猜到了结局,黑着脸问道:“皇兄怎么说?”
“皇上说了,他是真命天子,命在天不在人,留在瓦剌营地反而无事,让我们……不要连累他,我爹和弟兄们都战死了,可是,不管怎么劝,皇上就是不走啊……”
“你刚才说,你爹他们……都死了?”
“六十五名夜不收,只有我逃了出来……”
朱祁钰心中怒火中烧,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盏,重重砸下去。
“哎,不要……”
成敬想要阻拦,却已然不及,眼睁睁看着汝窑盏被摔的粉碎,心情也随之变的稀碎。
这可是北宋天青汝窑,传世孤品啊!
朱祁钰怒道:“有君如此,国之不幸!”
成敬蹲在地上,心疼地抚摸着汝窑碎片,喃喃道:“是啊,太不幸了……”
“成伴伴!”
“啊?”
“立刻去请兵部尚书于谦、京营总兵官石亨、锦衣卫镇抚使吴恒前来王府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