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习惯就好了。
幻觉在索吻。幻觉搂着他的腰,扳过他的身体。幻觉半支撑着手臂亲吻他,嘴唇印在额头上,然后是左眼,然后是鼻尖。
最后是嘴唇。
卡卡西闭上眼睛。
“我会早些回来的。”
他片刻后安抚性地拍了拍幻觉的后背,“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
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前后矛盾。
“在家等我。”
他对幻觉说。
-
违和感又来了。
带土躺在床上紧盯着卡卡西走出卧室的背影。
那种看似亲昵,实则却把人越推越远的违和感。
难为带土能发现这么深层的情绪变化,或许只有卡卡西能让他动一动这方面的脑筋。但是,很不对,有什么在发生改变,堆积起来可能变质也可能崩塌。带土几乎可以看见那摇摇欲坠的塔尖。
可是为什么呢?
他紧跟着起了床。现在他的幻术维持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睡了整晚都不会露出本来面目,他也越来越放心地整晚和卡卡西腻在一起,而不是胆战心惊地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他之前的确低估了自己再一次死在卡卡西面前这一事实对卡卡西造成的伤害。这近一个月,他见证了对方每一次深陷噩梦的场景。
卡卡西如果真的陷入熟睡,必然会因为噩梦惊醒。他的失眠应该也是这样来的,虽然他本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潜意识在拒绝入睡,拒绝去经历一遍又一遍的失去。
紧绷的身体,眼睑下颤抖的眼球,痉挛着抓伤自己的手指。他听见无数次身边的人噩梦中呼喊他的名字,声音嘶哑几近泣血,当然还有老师,还有琳,有时还有他的父亲。但更多时候是带土,这种经历让带土本人感到痛苦又甜蜜。
我在这里啊,他一遍一遍说,我就在这里。然后用拥抱,抚摸和亲吻让怀中人的情绪渐渐平息。擦枪走火的时候不是没有,当某一个深夜中,带土第二次将掌心覆盖在怀中人的隆起上,卡卡西只是微弱地挣动了一下。
这于带土来说足以成为一个许可的信号。
于是他们在这里了。
带土站在卫生间门口,卡卡西的脸映在镜子里。他正在漱口,牙刷含在嘴里,眼皮却耷拉着似乎在发呆。自从噩梦的夜晚开始关乎欲望,他有一阵没做乱七八糟的梦了。眼底的青黑都淡了很多,可是苍白的脸色难以改善。
他在想什么?带土想知道。不会再做噩梦,和自己这个幻觉也相处融洽,现在战争已经结束,战犯不是死在战场就是被监禁,忍村之间也紧密联系在一起,这不就是所有人想看到的局面吗?他还在纠结些什么呢?
虽然他隐约知道,有些外村的杂碎正在闹事,不过这种程度的人伤害不到卡卡西,带土也懒得去细究。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他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