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宜迟伸手在程缓眼前挥了挥,见对方无动于衷看不到自己,难过片刻,随后又大着胆子凑近观察他。
程缓忽然抬起了手,程宜迟吓了一跳躲到边上,再看过去,程缓不过是把他歪斜的遗像摆摆正。
这个时候程宜迟才注意到,他所在的位置是自己的灵位前。
“……”
遗像旁边还有一碗水。
碗里的肯定不是清水,颜色不对,挺浑浊的。但具体是什么颜色……程宜迟眯起眼睛,他实在看不出。
就算是死了,他依旧是个色盲。
死亡的丧气感程宜迟这才后知后觉,仿佛只是睡了一觉,一顿比较痛的觉,一觉醒来,他就死了,以灵魂的方式出现在了这里。
“我以为你讨厌我,不会把我的遗像摆出来呢。”
程宜迟对着自己的照片苦笑,他摸了摸胸膛,没有坑坑洼洼的伤口,一片平坦,他喃喃自语,“还好还好,没留下个血窟窿,不然怪骇人的。”
回想起巷道里发生的一切,程宜迟心有余悸:“死的怪痛的——”
程缓脸色一沉,把烟掐了走开了。
程宜迟跟着他飘,一边飘一遍打量他家的环境,墙面不是普通的刷白,是暖黄色的墙布,沙发铺了张毛茸茸的橙色毛毯,有一个小角垂落。程缓过去坐下,挺软的,程缓拿来本文件夹,手上端着杯热水,也顺势在他旁边坐下。
程缓看的是份心理病案,涉及病人隐私,程宜迟挺不好意思多看,只能无聊地继续打量起程缓的屋子。
屋子布局能很明显的看出来房屋主人在很用心,甚至可以说是设身处地地像办法装潢的偏向温馨那一挂,可程宜迟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在程缓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放回大理石茶几的时候,程宜迟才终于恍然这股不对劲的想法从何而来。
太空了。
整座屋子太空旷了。
茶几上只有程缓刚端来的马克杯,电视柜一样装饰品都没有,大面积的客厅,全是偌大的家具,沙发、桌子……
虽然颜色明媚,但内里却无聊的很。
程宜迟走到窗边,漆黑的夜色下是海浪的翻涌声,零星的几艘轮船于海面行驶,程宜迟稍许惊讶,居然还是海景房。
“白天阳光肯定很好。”
程宜迟说。
“这么大一块地空着,可以买些花草盆栽放放。”
程宜迟对着不属于他的一处空旷地安排起来,他四处观望,不禁感慨,“程缓,你的屋子太大了。”
“嗯。”
程宜迟嘴角的笑容僵住。
程缓继续道:“先说一下您的情况。”
“啊……我,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