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很快只剩两人,霍叙冬把古瑭打横抱到了床上,脱下外套,自己也坐上去,从身后抱住他,紧紧圈在怀里。
床头留了盏台灯,黄澄澄的,为他们圈出一笼橘黄的空间,像落日余晖一样,没有矛盾和仇恨,带来短暂的平和。
霍叙冬记得自己曾说过,习惯性卡刺是一种心障碍,潜意识是需要获得关爱,他曾向古瑭许诺:有他在,不会再卡着了。
那么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是因为古瑭失去了自己的爱吗?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被狠狠一拧,闷痛地发酸,发涨。
即使他已极力压住泛起的悔意,可昨夜的荒唐事还是一帧帧刺激着他——古瑭脆弱地在他手里哭,煎熬时哭,释放时哭,像个破布娃娃随他拆开、摆弄,实在受不了时,也只是颤巍巍地攀住他的手臂,从未喊过一句疼。
碰洒在古瑭脖颈的呼吸越来越滞重,霍叙冬环抱着他,紧了又紧,他从未否认过对古瑭的爱,甚至没有减少分毫,可横呈在他们之间的罪孽该怎么解,他紧箍着怀里的人,恨不得把他捏成小小的泥人,就摆在自己的书桌上,该有多好。
“主人……”
古瑭忍不住开口,“我有些喘不过气……你别害怕,我不会走……”
第二次了,明明古瑭才是被圈禁的人,到头来被安慰的却是自己。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从t恤领口下清楚看到斑驳的痕迹,每一道,他都记得是如何诞生的,他突然觉得自己与赵孟阳没什么两样。
“我这样对你,你恨我吗?”
霍叙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心态,更不知道希望听到对方怎样的回答。
此刻他有些遥遥无主,在这段禁锢的主从关系中,自己似乎变得被动,似乎在寻求对方的决断,或厌恶,或逃离,都可以。
“不,”
而古瑭只是轻柔地笑笑,“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对我做的这些……会让你感到放松。”
那笑容里似有神性光亮,霍叙冬眼神发直,像个游步在皈依门口的信徒,迫切道:“那么你呢?”
古瑭勾起嘴角:“我也因此感到放松。”
一道白光霎时在霍叙冬脑中炸开,化成缥缈梵音,不绝于耳,他低声重复着古瑭的回答,眼神变得幸福而明亮。
默契让他们选择用这种方式化解“仇怨”
,荒唐且不自爱地在一起。
如果此刻,霍叙冬向古瑭请释,除了爱和恨,第三种情绪到底是什么,那么古瑭一定会告诉他,那是一种因背叛而诱发的控制欲,是对自己擅自拥有自由的惩罚。
而他不会感到一丝害怕或痛苦,相反的,他觉得无比安心。
道德经
因身份被怀疑,“枪杀”
袁、陈两人是古瑭最后的卧底任务,一来是为躲过“幕后大手”
的追杀,二来作为报酬,贾邦年最终选择放了他,即便把他卖到宠物俱乐部,也是给他一丝被霍叙冬救出的生机。
可三只老狐狸只顾自己交锋,却没有一个为古瑭考虑过,之后他该如何面对霍叙冬。
任务完成的当晚,古瑭的两枪像打死了自己,他行尸走肉般地躺回床上,满身的假血浆也顾不上擦,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