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后悔当时没把老太太接到身边来照顾,也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其实这事也不怪他,他毕竟还小,要怪只能怪没出息的爸,老太太走的时候78岁了,也算是高寿,但林枫过不去心里那个坎,总说他没尽到力。
他觉得一切都是因为没钱造成的,包括他妈和他爸离婚,也都是因为她妈受不了穷日子,所以老人走了之后,他就消沉了,天天想着赚钱。
不过也是,他一直没怎么让家里人操心,生活费也没开口向他爸要过,我们也劝他好好学习。
林枫说他等不了那么久,他现在也就他爸一个亲人了,如果哪天他爸也得病了,谁来拿钱?
司南问:“林枫妈不是说现在富裕了吗?不管他吗?”
关于林枫的妈,后来嫁了个不错的人,现在又自己开了公司,她每年都来看林枫给他钱,他从来不收。
林国栋说他妈在离婚前就和别的男人搞上了,给他戴绿帽子,但他妈说是离婚前认识但没在一起,离婚后才再一起的。
林国栋说没这个男人就不会离婚,肯定多少有暗示,咬死就是他妈对不起他。
这事也无从考证,但毕竟他妈对林枫有亏欠,当年抚养权的事她妈也是净身出户,现在她岁数大了,回过头来认儿子,搁谁心里都难受。
所以林枫从来不拿他妈的钱,倔的很。
司南吃完最后一口烤梨,肚子胀胀的,与之相比自己的过去生活还真是天堂,至少从没为钱发过愁。
住到这边,林枫也是在力所能及的没让自己吃苦,物质上尽可能的满足,如果自己贸然劝他好好学习不要想着赚钱,又有什么资格?
司南打开电脑,之前同学给了一个跨境电商的资料,她仔细看了起来。
同学建议她手头没资金的情况,可以先做一件代发的无货源电商,这种销售模式店铺账号的前期启动时也需要资金,靠个人宣传销售太慢。
司南又考虑了一些第三方编辑写文,设计翻译等,以及在线家教和虚拟助理的兼职工作,但这些兼职撑死也不过一个月几千块。
做律师一直是司南的梦想,初中时看过律政的电视剧,女性为当事人辩护的样子简直帅疯了,又充满正义感的样子,后来总是幻想自己穿上制服的高光时刻。
而现在还要去找那些并不喜欢的兼职,委屈自己的梦想,为了那三瓜俩枣。
啪,司南电脑一关,倒头去睡,去你大爷的搞钱计划,烦死了。
想睡我的床?
第二天上学时,司南发现林枫脸上挂了彩,颧骨青紫了一块,嘴角也破了,还残着血迹,她上前去问,林枫平平淡淡一句:“没事,小伤,你别管。”
她又偷摸去问刚子,刚子被逼急了才支支吾吾说:“枫哥不让我说,昨晚台球厅有几个醉酒的调戏老板娘,枫哥跟他们动手了。”
“你可别误会,枫哥这人讲义气,哪怕是台球厅的客人被调戏了,他也会出手的,你可别去找枫哥生气……”
司南拗起下巴两眼一瞪,刚子把刚到嘴边的话噎了回去。
司南越想越气,昨晚还心疼他的原生家庭,又给自己找点赚钱的路子,分担他的压力。今天一早发现原来他就是个中央空调,台球厅能赚多少钱?值得吗?
司南一整天都没个好脸色,话也不多,态度异常冷淡。
从开学起,她的桌子上时不时就会多出一瓶奶,一袋零食,柜斗里也有棒棒糖橘子之类,不知道是哪个男生送的,她一般都分给前后左右桌的吃了。
今天一反常态,狠狠嘬着棒棒糖,喝着酸奶,这时候需要些甜的。
放学后,陈沐阳站在车棚外,离着司南十来米的距离,司南环顾四周,林枫不见踪影,她有意躲避陈沐阳的眼神。
只有一条路的出口,司南不得不经过陈沐阳的身边,她低着头。
“司南,能不能聊聊?”
他的眼神充满哀怨,能掐出水来的委屈。
司南停下脚步,仅看了一眼,陈沐阳这种高傲的才子帅哥,并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司南也倒是想把话说清楚,领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陈沐阳说:“司南,我做错了什么?能不能别把我拉黑?”
司南抬眼与他对视,陈沐阳有些憔悴,脸色暗沉无光。
“我在这边无权无势无关系,也不想和苏敏兮争斗。”
“我已经和她没关系了,这么多天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你不能拿她的错误来惩罚我。”
陈沐阳充满受伤的表情,带着忧郁的美感。
“那是你们的事,咱们之间还是少些往来比较好。”
陈沐阳攥紧车头,“到底我要怎样做才能恢复以前?”
司南心里清楚,陈沐阳是她和苏敏兮之间的炮灰,是她拿来气死苏敏兮的一出戏,一边给陈沐阳甜枣,一边装委屈,当时心里气愤,以他俩吵架不开心为目的。
只是没想到陈沐阳认真了,情绪上头了,司南不想再继续演。
司南上眉一挑:“陈沐阳,你不会喜欢我吧?”
陈沐阳没想到她如此直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沉默。
司南继续说:“你别喜欢我,我很麻烦的,我身边的男生很多,你要做好时刻和他们打架的准备,我这人脾气不好,也很难养,未来需要很多钱。”
陈沐阳抬头目光坚定,“这些都不是问题,我都能做好,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我从来没有对人有过这样的情绪。”
司南差点就被这漂亮的脸蛋心软了,“你眼里的我带着滤镜,我没你想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