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缺要强得很,想说“不需要”
,但他的身体总是那样的诚实,顺着阮芽的手,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在扶着贺缺坐下后,阮芽便收回了手,她不适的伸张着五指,指尖是鲜血的粘腻。她垂下左手,绕到了贺缺的身后,仔细的观察她的伤口。
“严重了……”
阮芽轻声说道:“你先忍一忍,我要帮你止血,然后清洗伤口。”
“谢谢。”
贺缺只是觉得有些头晕,但完全可以忍受。
阮芽一直有随身携带药物的习惯,她从兜里拿出来,小心的为贺缺止血。整个过程中,贺缺一声不吭。
“你真坚强。”
阮芽似乎是怕他疼,还对着他的伤口“呼呼”
了两口气:“字面意义上的坚强。”
贺缺觉得有些痒,还非常的不自在。他偏了偏头,想躲开阮芽的“呼呼”
,他说道:“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的确是不算什么。”
阮芽的水囊里还剩下一半的清水,她倒出大半来,给他清洗后脑勺的鲜血。她一边说道:“毕竟前几天我还在你的身上见过更严重的伤口。”
阮芽清洗伤口的时候,左手指尖时不时拂过贺缺的后脖颈,伴随着冰凉的清水,很舒服,很让人不自在。
贺缺觉得让阮芽靠近好不自在,他坐下来之后就没自在过。
“好了没有?”
“不要着急,慢慢来。除非你想伤口恶化,让我不得不剃掉你的头发来治疗伤口。”
贺缺:“……”
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贺缺所有的感觉都放在阮芽落在他后脖颈的指尖,他看不见,却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存在,像是风,轻柔,细密。
再漫长的时光也会过去,在贺缺昏昏欲睡的时候,阮芽声音轻快的说:“可以了,等回家了我就给你包扎上,你一定很快就可以活蹦乱跳啦。”
贺缺立刻站起身,然后纠正她:“我现在也活蹦乱跳的。”
“我不信,除非你跳给我看。”
贺缺:“……赶路吧。”
阮芽摇晃了一下她的水囊,发现水囊里的水还剩了个底。她觉得有些口渴,刚打算把水喝掉,又忽然望见贺缺干涩得唇。
“给你喝。”
阮芽还不是那么口渴,她大方的将水分享出去。
贺缺拒绝了阮芽的好意:“背包里有,你给的,我还没喝。”
“哦,我忘记了。”
阮芽不再劝他,她打开水囊,仰头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