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到的是一位妇人,恐怕是被颜先生发疯时斩魂过的,魂魄已经散失,但空壳还吊着命,不知是不是那家人使了什么法子。”
“依照这样来看,既然魂魄被颜先生斩魂后依然能吊着身子,想来那魂魄没有真的消失,大抵还藏在哪里吧?”
幸谦真假参半地大致说了说这些事情,一面有意无意看着陆老先生。
湛勉若有所思,没有发话。倒是陆孝搁下了茶杯,抚掌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能找到解法就好!自打知道这事是老颜做下的,我这心里就一直过意不去。”
“仙君们要如何处置此事啊?我府上打算请人来作场法事,给那些枉死的人求个福分,不知可不可以?”
陆老爷子表情语气都十分到位,抑扬顿挫、感情真挚,幸谦点头道:“行,不影响您这边。”
“那明日我们且再去探颜先生么?还是研究研究他那些咒法?那斩魂术看来挺特殊的,我近日翻了翻典籍,没什么收获。”
喻衔道。
当啷一声响,湛勉正要起身,手里的杯子却一下子没抓稳,一股脑全泼了出去。他同陆孝坐的近,白水粘在了陆孝外袍上。
“抱歉。”
湛勉站直告罪,道,“我帮您擦一下吧。”
陆老爷子立刻摆了摆手:“不碍事的。”
随后叫了陆嗣出来,匆匆起身要儿子带他去换衣裳。
幸谦和喻衔喻环也连连跟着告罪,都站了起来。陆孝满口说着不碍事不碍事,手按着衣袍,立刻出了宴厅。
太阳已经落山了,庭院内皆是黑压压的一片。宴厅内的烛火本就点得很亮。映照着撒在地上的水迹,反射出斑驳的火光。
幸谦知晓湛勉意欲如何。
死人起尸成魃,三日褪死气,五日长尸毛,半月褪尸毛。正经起尸的成魃的,就是吞吃魂魄再多,也逃不过这铁律。
顶多是执念与法力高深者,这些日子里能够日间维持人形,隐去那些鬼态,却不能在夜间依旧维持人形的样子遍地乱晃。可若是褪了尸毛,那肉眼看来,这东西与人并无二致了。
算算自萍城出事以来,还没超出旱魃褪尸毛的时间。这期间城内死者亦是众多,范围本来很广的。可只有陆家与此事牵涉甚密,而这陆老爷子又向来滴水不漏,由不得人不多想。
幸谦也不知道匆匆那么一瞬,湛勉看到些什么没有。旱魃尸毛能有四寸长,倒是可以勉强遮在外袍底下,却穿不得里衣的。
陆老爷子之前在幸谦他们探访颜先生时仔细整理衣袍,如今半夜又匆匆避人换衣,很难令人不怀疑。
幸谦看向湛勉:“师兄,他……是吗?”
仙佛不清净幸谦注视着湛勉……
幸谦注视着湛勉,见得湛勉背后的剑自动出鞘。湛勉冲他微微颔首。
执云出鞘后极速冲出室内,切云紧随其后,两道银色流光霎时间破空而出,几息便听得清脆两声响。
喻环和喻衔反应也极快,已经放出了束缚的法术。
陆老爷子被执云和切云追上,当啷一声,剑锋订在了墙上。陆老爷子眼见着被逼到墙角,面上毫无波澜,看向腰间已经被喻环和喻衔施上的束缚咒:“此谓何意,小友可否为老朽解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