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诚蹲在床边,握住温辛细瘦的脚腕,给他穿上奶白色棉袜和鞋子。
穿好后他撑着床边,很费力地站起来。
陈可诚拿过一件奶黄色薄羊毛披肩披到温辛肩上,拢了拢,抬手了他的额发,手臂伸到温辛后背说:“哥哥,走了。”
温辛穿了件白色长袖衬衫,付实买大了号码,袖子将他整只手都罩在里面。指尖碰碰袖口,在里面捏住了袖子,在陈可诚的搀扶下站起来。
温辛的腿除了刚站起来有些发麻之外没什么大碍,他可以走得很快,但他还是故意放慢脚步,磨磨蹭蹭地走。
付实很有眼力见地推来轮椅,温辛抱住陈可诚手臂,仰起脸冲他摇头。
“不想坐吗?”
“嗯…”
温辛点头,然后拉着他手臂往轮椅跟前去,看看陈可诚,又看看轮椅。
陈可诚怔了下,想起温辛以为自己没了右腿,不想要自己走路,才做出如此贴心的行为。
但陈可诚把这些都归于温辛只是为了见梁英而讨好他。温辛给,他就要。至于是否出自真心,陈可诚在乎,但也不能太在乎。
他现在只希望温辛能活着在自己身边就好。
陈可诚配合地坐到轮椅上,任由温辛推着去乘电梯。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秦同。秦同满脸质疑地看着陈可诚,陈可诚冲他翻个白眼。
……
真他吗不是个东西。
温辛认得秦同,他来过病房几次,但他想到陈可诚的警告,垂着眼,等看到他的脚从电梯出来,才推着陈可诚进去。
温辛握着后手推,低头盯着陈可诚的头发发呆,想到梁英跟他说过不让他碰酒,说酒会害人。
而他喝了酒,害了不止一个人。
如果那天他不喝酒,他就会一直保持清醒,不会去招惹陈可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温辛胡思乱想着,电梯到达负一楼都不知道。
“温辛。”
陈可诚低声提醒。
“嗯…对不起,我……”
温辛慌乱地推着陈可诚出去,没有注意到前面有减速带,轮椅被绊了一下,温辛没收住脚步,跪在地上。
他很快爬起来去看陈可诚,小声嗫嚅:“对不起,ian…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陈可诚语气不是很好,摔倒的是他自己,还要到前面假惺惺地问他有没有受伤。
上车后,两人坐在宽敞的后排,陈可诚拿出车里备着的药箱,握着温辛还没有他手臂粗的小腿,往他膝盖上涂碘酒消毒。
温辛皱着眉吸气,陈可诚惩罚似的,故意用力在他膝盖伤口按了一下。
温辛哼出声来,眼睛泛起雾气,目光带了一丝责怪,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