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许弘成示意,许弘成却没应,刘肖云给他递了根烟,对老李说:“看你把同一战壕的战友祸害成什么样了。”
老李也问:“怎么着,昨天真伤心了?”
伤心倒不至于,厌倦是真的。这感觉就像吊桶,下了井啪地拍到水面,一直下沉,装满水脱离井口的瞬间最难受,没了浮力,绳子勒得人窒息,可是只要绳子不断,慢慢的也就拎起来了。
许弘成把烟递还,刘肖云接过:“什么情况?以前就你抽得最凶。”
“戒了。”
“戒了?”
“保命。”
“行吧。你靠它保命,我靠它续命。”
刘肖云吸了半根,中途接到电话先走。小包厢里就剩下两个人,老李问,“王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他今天体检。”
“体检要请假,不请假算旷工,我到现在也没收到他的审批。”
“我催他。”
许弘成低头发信息。老李又问:“你真不想去广州?”
“也不是不想,就觉得现在不合适。”
许弘成一进公司就参与了机器人关节伺服控制系统的嵌入式开发,到那边去算是轻车熟路,但除开之前对决策和沟通的担忧,他也知自己不是领袖型人格,当个靠手艺吃饭的技术骨干还行,管理团队?他没那本事。
老李看着他,忽然笑了:“到时那边如果要换人,你怕不是要我求你去吧。”
“求我干什么,想去的人多了。”
“如果领导点名要你呢。”
“那就加钱。”
许弘成扒完了最后一口米饭。
连着上完六天班,许弘成补觉补到第二天中午。
空荡荡的屋子抑制食欲。他没感觉到饿,回到书房打了两盘游戏,听见外面门开的声音。
杨建萍见他出来:“醒了?你这种作息不好,不规律,佳文还吩咐我让你多睡会儿,结果怎么样,半天一下子就没了。”
“她人呢?”
“十点左右走的,说是有几个同学晚上要回岚城,就只吃中饭,吃完再去湖边活动。”
杨建萍问,“我四点去酒店,你陪我去?”
“不去。”
“别人都有伴,就我孤家寡人一个。”
杨建萍也不勉强,“算了,你要是十几岁我还能把你拴着,现在带着你也不合适,要是佳文回来得早……”
“她也不去。”
杨建萍哼了声:“真是奇怪了,人越大越不喜欢酒席,还是小孩子好,知道有水果零食吃,指不定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