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熙月是个自来熟,说话时身体会不由自主往身边人的方向偏,一条直线,会生生歪斜。
但晋楚始终与对方隔着一线,在裴邵的认知里,晋楚不是抗拒与人接触,而是害怕。
这种思维有些迂回,是裴邵对晋楚的理解:渴望爱又恐惧失去爱,如果终究会失去,那么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要得到的好。
从未得到,又何谈失去。
看着两人从人行道的最右侧,生生移到了最左侧,就在晋楚即将被挤下马路牙子时,裴邵上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搭在晋楚身上。
裴邵双臂环绕着晋楚,若是再紧一些,甚至称得上是拥抱的姿势却没有让晋楚有任何反应。
甚至,少女会仰头,让他更方便拉上拉链,会在即将挤下路牙前给他递眼神,会极其自然顺手地将他翘起的衣领翻下。
两人在一起的岁月,甚至超过了寻常相伴一生的老年夫妻。
她习惯他的存在,对他,与对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所以有时,我竟觉得她完全属于我。”
明明并不悲伤,但眼角不知为何滑下一道水光,裴邵从完全放松的记忆探察中清醒过来,迷茫地擦过脸颊。
结果下一刻情绪就被破坏。
面前两张放大的脸,一张咬着手帕,一张泪流满面,“呜呜呜,之前还觉得你脾气臭,为人莫名其妙,对不起,”
杨熙月哽咽到背过身擦眼泪。
而顾思邈放下咬着的手帕,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十分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不懂女人,其实你完全可以试着再表白一次看看。”
裴邵扶额,觉得心情沉重。
记忆操纵局限条件很大,但凡当事人产生抵触情绪都无法成功发挥作用,也就是说除非敞开胸怀,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展现给别人,不然成功几率就低得可怜。
所幸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当事人极度衰弱,通俗地说,打个半死或全死之后再探查。
裴邵是第一个自愿给顾思邈探查记忆的人。
“唔,我现在觉得你有一种肾很好的帅气,”
杨熙月发挥了她绝佳的形容能力。
一旁的顾思邈拍着杨熙月的肩膀,“嚯,居然一下子就点出了那风流外貌与深情内里完美融合的复杂感觉。”
裴邵觉得这两个人疯了。
“怎么了?”
脑海里传来晋楚的声音,裴邵立马收敛情绪。
“没事,记忆探查已经结束,你那边呢?”
晋楚与裴邵的关系与其说是绑定,其实更像掌控与被掌控,若是晋楚需要,可以违背裴邵的意愿让其做任何事情。
“我这边要说的都说完了,可以来接一下我吗?”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