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少年追问。
“像是……枪。”
老汉不想欺骗少年,他们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每天要面对这么多的险境,保护的太好,对孩子来说,不是好事。
少年听完,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说“……那他的命可真够大。”
“是命大。”
老汉附和了一句。
老汉站起来,用烟筒磕了磕少年的脑袋,说“别想那么多。我们能帮的就这些,其余看他的造化。明天船就靠岸了,把鱼卖完,我们送他去医院。”
少年认真的点点头“爸,我去送他,镇上卖菜的阿米有辆板车。”
老汉脸上的皱纹映在月光中,笑起来,皱纹将光线夹碎成一段段。
他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说“好了,把他交给你了。现在,收网。”
说罢,两人合力将渔网拖起来,又将网住的鱼稀里哗啦地抖落到甲板上。
今日的收获不好不坏,瘦长的海鱼在甲板上蹦跶,还没来得及多蹦几下,就被少年拎着鱼尾扔进了冰桶。
少年手脚麻利地冰着鱼,将鱼码好,又铺了一层冰,随后盖上桶盖,又将桶子奋力推到船尾,经过阮飒身旁的时候,他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阮飒说着胡话,嘴唇龟裂起皱。
少年走到他旁,蹲下来,拿起额上滚烫的毛巾,又在旁边的脸盆里拧了一把,旁边的水都变热了。
少年想了想,从盛鱼的冰桶里拿了些冰块放脸盆里降温,重新绞了一遍毛巾,覆在阮飒额上。
回头看到儿子这样做的老汉,轻笑着摇摇头,又咕噜抽了口烟。
他真的惜这年轻人的命,老汉心想。
老汉再度回头,对儿子说“给他喝点水,不要太多,慢慢喂。”
少年看着老汉,用力地“嗯”
了一声,端起自己的茶缸凑近了阮飒的唇。
少年听到他在呓语,对他说“你是不是要喝水,来张嘴。”
阮飒摇摇头,说“……洛桐……洛桐……”
少年学着他的话,宽慰他“你要洛桐?”
“洛……”
当阮飒的嘴唇搓出“洛”
的音时,一口甘甜的水送入了他的喉间,少年又喂了他几口水。
他诚恳地问“洛桐是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