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们俩都沉默了,他的腿是长在自己身上没错,但有忠义二字,一字一条腿地将他拖着,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沈今禾一不会带兵二不会用刀,这个关口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坐在此处,尽力地稳住心神,让自己不要太过慌乱。
于是想了想别的事,微微欠身道:“周大哥可否告知,方才我们是如何进的北城门?”
隔着一条护城河,泱泱大军总不能是飞进来的吧。
“这个嘛。”
提起此事,周广郎眼神一亮,满心满眼都是崇敬之色:“自然是靠我们王爷运筹帷幄,手眼通天,料定那守城将领不是皇后的人,趁其摇摆不定,便软硬兼施,成功说服他降下了悬索桥。”
“……”
口才这么好合该去说书。
又他神神秘秘道:“姑娘,偷偷告诉你,我们王爷是开过天眼的,所以才有那洞察人心的本领,否则他如何一听那将领的名字,就立即断定此人还未被皇后收买……哦对了,此事你千万不要往外说。”
“……”
开天眼个鬼啊,沈今禾无声呐喊,你们王爷手上拿着一份皇后党的官员名单,连同我抄写的行贿账册李怀远一并交给他了,谁敌谁友,谁是墙头草,他自然了然于胸了。
周广郎见这个姑娘一点没有捧场的意思,只当是她不信,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结论,开始不停地寻找论据。
一会儿讲到相王领兵大杀四方,平叛西北四诸侯国,一会儿又讲他是如何巧然化解前堂尔虞我诈,甚至讲到了王府众妾室的侍寝安排有多合理。
再讲下去,沈今禾真是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于是连忙制止。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她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等待也就显得不那么难捱。
过了不知多久,忽然从宣德门快速闪出个身影,一人一马直冲冲朝这里奔来。
周广郎脸色一变,“噌”
地站直了身子,边从剑鞘拔剑边给其他几人递眼色,其余人朝他点点头,迅速在附近埋伏起来。
沈今禾躲在马车里连呼吸声都放慢了几拍,只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又听得“哎呀”
一声,有人一拍大腿,随即将利剑插回鞘中。
“魏小儿,是你啊!”
周广郎闻言大笑两声,又转身朝马车方向道:“姑娘莫怕,是自己人。”
那名姓魏的军中士兵拱了拱手,“周校尉,传王爷传口谕,城南及京街各处叛军已除,你先护送沈姑娘回世子府。”
周广郎一喜:“可是殿下将局势稳住了?”
“正是。谋逆者尽数被缉拿,城内各处也都安排了禁军守卫,现在就差肃清余障、安抚无辜波及的民众了。”
“好好好,太好了。”
周广郎双手一击,高兴又骄傲地看着沈今禾道:“我就说我们王爷开过天眼,无所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