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家庭内部的纠纷,且孙佩并没有真生什么事情,警局没有立案。妇联那边专门派两个女同志过来。
程大姑口口声声指责女儿不孝,“我是她妈能害她吗”
妇联的女同志沉下脸,“婚姻自由是公民的权力,就是你是她的父母,也不能未经本人同意决定她的婚事,这是违法的行为,这样的婚姻在法律上是没有效力的婚姻。”
程大姑被部门同志的气势震慑住了,只好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妇联的人见她受教,松了口气,笑道“这不能全部怪你,你们这个地方的婚姻法的宣传还要加强,听说有人结婚,只摆酒席,不领证,这也不行的,只有领证,才是法律承认的合法婚姻。”
“是,是。”
程大姑转而诉苦起来,“同志,您给我评评理,我养这孩子长大,没饿着她,没冷着她,她不同意我给她定的亲,好好说话就行了啊,还闹到派出所,您说我们在村子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人家工作人员是在村里充分了解了情况,才来找程大姑谈话,没被她的话给哄住,反而拿“男女平等”
、“妇女能顶半边天”
的大道理给程大姑夫妇结结实实看了一节课。
程大姑听了一脑门的大道理,不以为然,在心里暗自嘀咕,说得好听,谁不是多疼儿子一些。
但她也知道,人家同志说得话,即使她不认同,口头上也要答应得好好的。
两个女同志的教育兼普法工作做的一点障碍都没有,因为她们无论说什么,程大姑都说,好您说的对我会改的
离开村子,坐上公车后,年轻的女同志很高兴,觉得解决了一桩麻烦事,“秦阿姨,这位程女史以后应该对自己女儿好些了吧。”
年纪大的女同志用一种“姑娘,你太天真”
的眼神瞅着她,叹了口气,“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里这么容易改变自己的观念”
孙佩的事情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是常见的事,尤其是偏远的乡村地区,秦阿姨越是接触这种工作,越是有一种无力感。
只能希望时代展,社会愈加进步,女人们路会越来越好走吧。
她们能帮那个可怜的女孩子的地方实在有限,不过妇联专门走一趟,至少落实了女孩父母的不是,而女孩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她们回京市后见了了孙佩一面,孙佩向她们道谢。
秦阿姨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她,“孩子,你能站出来面对不公这是很有勇气的事。”
更多的女孩屈从父母,走向深渊。
孙佩羞赧“可惜没什么用。”
“有用,怎么没用,”
秦阿姨道,“派出所的人去了,我们单位的人也去了,多多少少可以震慑和惊醒一些人。比如你们村子,如果有个女孩跟你遭遇差不多,她本来不敢反抗,但是有你的例子在前,说不定就敢反抗了,这样她的命运就能改变。”
她这么一说,孙佩心里好受许多。
最后,秦阿姨给孙佩留了电话,“以后你父母再来找你生事,你打不了,就给我打电话,不管怎么样,我们说的话,多多少少有几分用处。”
孙佩真心诚意道“谢谢秦阿姨。”
目送她们离开,孙佩忽然道“其实这世界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嗯”
程宝菱使劲点头。
其实她有点汗颜,前世受一些新闻影响,某联在她心里就是个没什么用的单位,但是现在从这位秦阿姨身上能看出,她确实是想改变一些陋习,更多的帮助女孩子。
只是有些陋习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很多事情她们也有心无力。
不管怎么样,孙佩表姐暂时摆脱了大姑一家子人,这就是最只得高兴的事情。
程宝菱提议“我们下馆子庆祝去”
程楠附和“好啊,好啊。”
孙佩麻烦了大舅一家这么久,很不好意思,“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再把大舅与舅妈叫上。”
程珍秀笑道“你的这一顿先留着,让我爸爸妈妈请客,他们可是长辈”
孙佩知道她是在替自己着想,不再推辞,她现在能力不够,等日后,一定会报答大舅一家人。
晚饭就定在烤鸭坊。烤鸭坊经过这几年的展,门面装修焕然一新,而且还在京市开了两家分店,听说老板专门去南京请了一位会做鸭子的大师傅回来坐镇。
程楠笑道,“之前老板就从京城专门请了一位大师傅来做烤鸭,现在又请了南京的师傅,这一南一北两师傅会不会打起来呀”
程安国笑道“干嘛打起来,他们完全可以互相切磋,互相提升厨艺嘛。”
程宝菱看过相关记载,道“京城烤鸭系出南京烤鸭,京城的第一家烤鸭店的店名就叫做金陵烤鸭,只是后来经过展,变得不大相同。我们干脆两种烤鸭都点,反正人多吃得了。”
点菜的功夫,程安国对珍秀说“这里离张临的单位不远,不如把他叫过来吃顿便饭。”
程珍秀在给妹妹们倒橙汁,随口回道,“他忙,在他单位食堂吃饭更方便些。”
“那就算了。”
程安国不再多说。
很快菜端上来,京城烤鸭与南京烤鸭各有风味,卷饼吃也好,蘸酱吃也好,南北两位大师傅的烤鸭技术都是一等一的,都好吃
吃过饭,何佩瑜郑重问起孙佩的打算,孙佩道“我打算继续去制衣厂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