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老大走了过来,揽住江无漾的肩,对医生说:“他是,白依山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他拉扯大的。”
医生脸色空白一阵,转而愠怒:“术前怎么不说?医生不能给亲人做手术这是原则问题,万一出差池,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江无漾没接话。
老大打圆场:“这不好好的,没事呢,我骂骂他啊,你别生气。”
“林曾天,那叠纸你给他看了吗?”
医生气消了消问。
林曾天一听,挤眉弄眼地要医生闭嘴。
“什么纸。”
江无漾问。
“遗书。”
林曾天后知后觉要捂住医生的嘴,没来得及,那两个字已经蹦了出来。
“你也看过内容,你觉得适合现在交给他看吗?”
“你可以给他打预防针,不该剥夺他看与不看的决定权。”
医生说完,拍了拍江无漾的肩膀走了。
“我看,你拿来。”
江无漾说。
林曾天劝了几回劝不住,将一叠纸递到江无漾手里。
纸的大小不一,被尽量折成一样的形状,统一在右下角,都写上了“to哥”
。
每张纸翻开,第一行都写着“遗书”
两个字,往后的内容有长有短,明明是遗书,内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像日记一样,想到什么写什么。
-这里很暗,不给开灯。
-没有太阳,植物都养在室内,长不大,也不好吃。
-水都是冷的,我很常感冒。
-虎口皮肤皲裂了,有药膏还好。
……
江无漾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看下来,直到最后一张纸。
和前面的都不一样,最后一张字迹潦草,写得十分匆忙,前面洋洋洒洒写下一堆白依山掌握到的信息,到最后几段行文逻辑都混乱了起来。
-太暗了,他们不让开灯,外面总是暗的,他们总是进我房间,你总责备我大白天开灯,我知道错了,我听你的,哥,救我
-我想吃你做的饭,我总是饿肚子,只有你不会让我饿肚子,他们总是威胁我,一群恶心的东西
-做错事总会被泼冷水,衣服粘在身上很难受,他们就让我把衣服脱掉,笑得一脸恶心
-逼着我杀人,逼着我吃——
-一群魔鬼,我没想杀人的,他们让我划伤他们的腺体,结果抓着我的手,将他们的腺体挖了下来
-我也脏了
-哥
-我好想你
纸张上蹭满了血迹,很多字都被血迹遮得看不清了。
江无漾每看一行字,总得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往下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