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芯人,是活生生的……人类。
双耳仿佛被灌满清水,有歌声绕梁:
“先见光芒,再见明月;纵歌取乐,把酒消磨。镜中是梦,梦外是我,亦步亦趋,何必琢磨。”
时光反覆,目眩神迷,铺天盖地是烈火、是歌声、是飞不出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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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见光芒,再见明月;纵歌取乐,把酒消磨。镜中是梦,梦外是我,亦步亦趋,何必琢磨。”
《繁蒂歌》
沉水(一)
实验员给安隐做检查,在他的太阳穴与后脑贴上电极片,测试脑电波。但他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好像一只闯入时间迷宫的意外来客,手足无措。
“一切正常,教授,初步看来,实验体已经完全觉醒自我意识。”
过了一会儿,实验员摘除安隐身上的设备,拿下他的手环,为他带上了电磁项圈。
很快,实验员们离开了,屋子安静下来,芬琳摸了摸他的头——一双很温暖的手,有柑橘的气味传来,安隐感觉自己变成了某种毛绒动物,蜷伏在芬琳的手下。
“你想和……”
芬琳转过头,看向萤,话却是对安隐所说:“萤说几句话吗?”
安隐点点头。
他穿着纯白色的实验服,芬琳贴心地为他拿了一双拖鞋,好像鼓励他一般,轻轻推了他一下,“去吧,你们聊聊。”
屋子里安只有维持萤生命的仪器还在发出响声,实验室没有窗户,明晃晃的灯光照亮整间实验室,却是冰冷没有温度的。芬琳虽然离开,但是屋子里应该会有无死角的监控,黑暗中的眼睛炯炯有神,注视着他们。
安隐站在萤的病床前,微微抬头——这是一个完全的孩童视角。
他伸出手,慢慢贴上萤的脸颊——可以触及不是虚如轻烟的幻觉。
“你……”
安隐浑身颤抖,再吐不出一个字。
迷茫、震惊、无措,不知道哪个词足够形容安隐的心情,这是一场真实到极点的梦。
“我是萤。”
萤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比我想象的好像要呆一点儿。”
安隐摸了摸自己的脸,萤从床头拿来一柄手持镜:“你看。”
镜子里是一张和萤复制粘贴的脸,只不过气色健康、面色红润。
“啪——”
镜面四分五裂,溅射出去细碎的边角,跳跃在地面上。
“我是谁?我是……谁呢?我是你?”
安隐在问萤亦或是问自己。
房间里一声轻叹,安隐以为萤会说,“你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