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主人放弃,自由地向另一端敞去,直到撞上墙壁。
一大团黑色衣物构成的人和闪亮的花束躺在了他脚下。
兰瑟一愣,随即蹲下查看对方的情况。
不满的恶作剧?
他将手伸进裹住下半张脸的围巾里,捏住对方的鼻子,但本该被柔软保暖的针织围巾烘暖的皮肤却是冰凉一片。
兰瑟脑袋嗡的一声,不敢置信地往应该最热的脖颈摸去,那里只有微微的热度和不算太活跃的心跳。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麻痹了,反应过来后马上以自己平生最快的度和力气将人往室内拖,踢开那束花,顺便关上大门。
他把室温调高,费力地将男人沉重的身体搬上床,解开覆盖在面部的围巾和厚实的外衣,将对方塞进暖和的被子后,又去衣柜里找出一条抽奖送的加热毯,为了防止低温烫伤,隔着两层衣服裹上。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对方身边,用智脑的体温计功能测体温,看着温度稍稍上升还是安心不下来。
只比死人好上一些的温度。
为什么?
明明穿戴齐全,平时的体温还比常人高,在不算太冷的门外呆了一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握着那只温凉的右手,凝视着对方苍白的脸孔,心中掠过一阵阵的后悔和自责。
他只是,只是仗着被爱而已。
明明过往的十几年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轻易对谁都不脾气。
只是因为被爱着,就得到了脾气的特权。
他把那只似乎稍稍回暖的手握紧,小心翼翼地把手心贴向自己更热的脸颊。
只是被咬了一口嘴唇而已,之前被萨米舔的时候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教育出了岔子,难道要全怪在孩子身上吗?
明明知道它爱你,不论如何都想和你在一起,还要拿捏它的心吗?
他质问自己几句,但也于事无补。
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是去找源头。
但人的感情就是奇怪,如果躺着的不是萨米,他现在就会表现出表面的关心,然后想着探索这个秘密。
可,不是。
所以他现在完全将此抛之脑后,源头解不了近渴,他只能一边采取应急手段一边只唾弃自己的不负责任和冷酷无情。
渐渐的,他能感觉到这只手掌在快回暖,于是很欣喜地试探萨米颈间的温度。
还是…冷的?
还好,还有心跳。
为什么?
他想拨一个通讯给管家,可又怕不仔细看着会出什么意外。
可是渐渐的,他摁住的温凉胸膛,似乎也被他的手心捂暖,心跳变得有力起来。
他的心于是也随之飞快跳动起来。
就像抓到一根线头,接着将一整个线团都拉开了。
于是他犹豫半晌,把自己的外衣脱去,快换了睡袍,也钻进被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