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春便只瞧见他俯下身,谢云璋的一只手从她腰后揽过,另一只手搂在她的双腿下。
继而挺直腰身,谢云璋将她抱出马车,从这辆马车抱去谢氏的马车,在一下一上的颠簸中,扶春一直被他掌着。
人声人言犹在耳畔,她与他竟就有了这样亲密的举止。
扶春脸颊浮了霞彩,埋在谢云璋的身前,愈加不敢动。
重新坐上的马车,一路赶回谢府。路上扶春向谢云璋问了谢府的事,知道一切安好,由此放下心来。
谢云璋与扶春一前一后走下马车,接着共同回到府内。
他脚下生风,带她来东苑,扶春本以为他是要送她回雪霁堂,待她梳洗过后,再与她论其它。
没成想谢云璋径直引她往朝晖院去,扶春被他牵动手,步子紧紧跟随在谢云璋身后。
来到朝晖院。
他反倒不似先前急切。
谢云璋让她安心在前院坐着等他,他则往卧房去,修整仪容后,又换了一身衣裳。
解下官服时,谢云璋才发现左前方多出一片突兀的湿润和嫣红的唇脂颜色。
官服袍子用料特殊,虽是这一撇痕迹,却难消除。谢云璋提着,稍看了两眼,而后摆去一旁。
不过也不是什么打紧事,毕竟来日朝堂一新,这官服自然也得是新样方可。
谢云璋修长的手指掠过衣柜中数件衣裳,最终择定了一身柔蓝阔袖袍。他换了衣,从枕边一方檀木匣内取出一沓信封。
信封之上赫然“婚书”
二字,而信封内存着的是他写下的一封又一封的婚书内容。谢云璋千挑万选,终于选到一张他觉得最好的。
又小心谨慎将其收入袖中,谢云璋关上房门后,去找扶春。
扶春坐在前院里,正心无所想,抬眸瞥见谢云璋从远处廊道向她走来的身影,扶春坐直了身子,抬手向他示意。
走得近些,扶春眼中没入温和柔润的一片蓝,她眨了眨眼,谢云璋很快来至她面前。
谢云璋的衣上携了檀香,扶春轻易嗅到这股舒缓沉稳的气味。
他倒是有心思打理衣衫,却不让她回去收拾。扶春不由埋怨瞧他。
“扶春。”
谢云璋在这时忽然唤她,她抬头望入他的眼中。
谢云璋的眼里浸着轻和与柔软,扶春一声“谨章”
没有唤出,便听他问道:“你可愿与我共书这一纸婚书?”
婚书。
扶春的心顿了下,眸子也凝在他面容上许久,脑海中不断回闪他出声时说的话,扶春确信,谢云璋提到的是婚书。
与他共写婚书。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不懂。
谢云璋取来一张平整的信封,上面的“婚书”
二字由他落笔,信封内存着的一纸也是他来拟成。
“这是什么时候写下的……”
扶春从其手里取过,望见信封内的成章连句,她问他。
墨迹早已凝固,显然不是方才。所以是何时,让他起了要与她定立婚书的这份心?扶春想知道。
谢云璋眼眸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