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达目的,萧诚这回同她说话,声音里杂着令人意外的柔和,不过还是阴冷偏重,教人陡然生出寒意。
扶春畏缩在谢云璋身后,没有瞧见在萧诚说完话后,谢云璋眼底浮现出凛然清冷的寒流。
“女郎可知在你身旁这位,根本是豺狼成性,佛口蛇心。他十二岁时举箭蓄意伤人,害得本王从马上落下,自此终身不能离开车撵。”
萧诚语气幽幽说道。
恨意布满萧诚的面容,逐渐扭曲,“承德三十二年,重兵围困北疆,北疆邑城迟迟不肯归降,谢云璋献计屠城,险些放火烧死一城百姓,逼迫北疆将领大开城门。”
“是了,还有他的身世也未必清白,说不定是我父皇……”
剩下来的话,扶春没有再听到。因为不知何时,谢云璋已转过身,双手捂住她的耳朵,不愿让她再听下去。
扶春从未听闻过这些,怔怔望着谢云璋,对于他的过往感到陌生,也不敢信他真如萧诚所说:豺狼成性,佛口蛇心。
谢云璋低着目光,对上她惊疑的神情,他将放在她耳边的手捂得更严实。
他动了动唇,无声,“别听。”
空间狭窄,此刻谢云璋又是这番姿势,扶春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再不能听清其它,而眼中只能留存下谢云璋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静安王不再说话,谢云璋这时才缓缓松开他的手。
伴随谢云璋的手掌拂落,扶春在对他起疑纠结、心思不定之际,听到谢云璋清楚的道出一字一句。
“当年确实是我设计他断腿,是因他非议我母亲在先。”
谢云璋承认,也将实情一并告知。
“与北疆一战,是我献策火攻不错,却是因笃定敌军仁将,一定不忍城中百姓受损,实是攻心之计。”
承德三十二年的这件事,满朝皆闻,萧诚知道其中内情,却还是故意纠曲事实。
谢云璋顿了下,提到最后一件事,“此外,我的身世无疑,不必听他妄言。”
他向她道出这些因果,竭力证明自己并非萧诚口中大奸大恶之辈。而从另一层面来说,谢云璋不容她有一丝动摇。
流言蜚语亦能够使金玉摧折,何况她待他的心,本就没有金玉之坚定……
扶春眨动眼睫,听着谢云璋向她娓娓道来的解释,心底生出少许微妙的心虚感。
在听闻那些骇人故事时,扶春不敢说自己没有过一丝松动,因此此刻愈加不敢抬目见他。
然扶春语气坚定说道:“大表兄不必多言,我相信大表兄,我都相信。”
意欲挑拨离间,却见那女郎在听过谢云璋的一两句话后,依旧如小鸟依人般伏在谢云璋的身前。
萧诚彻底沉了脸。
“这些事情长公子都能狡辩,那么本王敢问江平侯府世子薛俞,究竟死于何故,长公子敢说与你无关么?”
总有谢云璋不能辩解之事,萧诚冷冷地笑了。
谢云璋安抚好扶春后,听到萧诚言道。他敛住了稍有变化的神色,没有再如之前那一般从容应对。
他便知道谢云璋难解释!萧诚总算能舒上一口气,他阴着心思想如何借此继续要挟,却见身处洞坑内的青年倏忽抬眸,向外望去。
“来了。”